王原知道自己無法抗拒,但又不肯就這樣認命,想著惠子和自己長子就要遠去扶桑,不由咬著牙,心如刀攪,不知不覺,眼淚就垂了下來。
謝襄見此也不多說,見著暮色漸來,雲霧隱隱,一副要下雨的樣子,就說著:“你再想想……四妹,你呢?”
王笛卻笑著:“上次說媒的傅家,我偷偷看了,人品很不錯,父母很溫和,又是讀書人家,我不求大富大貴,有這人家已經是我的福氣了。”
話說現在王家不一樣,四小姐就算是縣令甚至知府人家都願意娶,不過王存業對她沒有什麼任務,卻許她自擇。
傅傳書的條件在眾多說媒中,並不算上佳,有六十七畝地,是附近一家讀書人家,有點書呆子氣,但是性格溫和,父母也良善,靠的也近,而且一絲傳承數代的書香白氣,雖不多不強,卻是綿長。
這樣的人家,很適宜王笛。
“田產少些,不過你哥哥答應你五十畝嫁妝!”謝襄沉吟著:“我再給些金銀首飾和銀子,你要收好!”
王笛笑著說:“就知道哥哥和嬸子不會虧待我!”
頓了一頓,又說著:“嬸子,大哥和大嬸又來過了,家裡才十畝田,日子過的緊巴巴,很有悔意,您一向寬宏,是不是幫一把?”
謝襄微微而笑,卻是不答,王寄門當年為了幾畝田,就使著手段逼著王存業遠離家門,她知道後心裡很難受。
她說到底和王家沒有血緣關係,對這大哥也無感情,這大哥這樣對丈夫,豈有著再厚贈的道理?
遠處的王家祠堂中,白色氣運流淌,雖沒有斷絕對這王寄門一支的支援,但也只有薄薄幾絲,王存業和她不開口,主持家運的祖宗也不敢多加照顧,只能保證王寄門這一脈門戶平安,人口溫飽罷了。
這些她都看在眼裡,只是不說。
帝都。輔國真人府
此時晚霞天火,雲蒸霞蔚,花園含青吐翠,顯現勃勃生機。
這時卻來了二個客人,一個才是少年,挺拔身材,溫潤的氣質,卻帶著一絲雍容,讓人一見心喜。
還有一人年四十,眉目清朗,姿容俊雅,風度翩翩。
三人正在桌案上喝茶賞書,上面有著筆墨紙硯。
只見這少年取過一卷
“鞦韆院落重簾暮,彩筆閒來題繡戶。牆頭丹杏雨餘花,門外綠楊風后絮。朝雲信斷知何處?應作襄王春夢去。紫騮認得舊遊蹤,嘶過畫橋東畔路。”
這是一首懷舊之詞,這少年久久不能釋卷,過了許久才嘆著:“真人書法隨意灑脫、圓潤古雅,文詞更是清麗,感情深摯,自成一體,我卻是佩服。”
“繼國公過讚了,不過偶然為之!”王存業淡淡一笑,這是抄襲之作,卻算不了什麼,也不拿出來,只是被人看見,也不矯情藏著。
眼前這人就是天子親弟,今年正好滿了十五歲,就封繼國公,如果沒有意外,二十歲時會遷升郡王,但由於母親不是四正妃以上,因此到此為止。
親王一品,郡王從一品,國公正二品,眼前此子就是頂上隱隱見得青紫之氣絲絲,雖品質很高,實際上數目很少。
而且國公年俸銀六千兩,祿米六千石,也僅僅是清貴罷了,甚至談不上奢侈,最關鍵的是,本朝皇子雖可出仕,但也就是有限幾個單位,真正出仕還必須是下一代才可。
“真人何必過謙?單是這詞,就可謂帝都前五了。”對面中年人卻是賈恆,是繼國公的長吏,正八品,這實際上是朝廷安插在皇子中的人。
這次繼國公前來,他也跟來了,正說著,突有一個內侍抵達,大步進來,立於南面而立,說著:“真人,皇上有旨意!”
這突如其來的旨意,使三人都站起身來,就算是繼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