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豈敢!”馮元飆連忙謙辭。
“他醫術是很不錯的,值得一試。”朱慈烺聽出馮元飆並不是堅決推辭。便替他下了決定,轉頭對田存善低聲道:“回頭提醒我。”
“奴婢去與喻將軍說吧?”田存善討好道。
喻昌喻嘉言是東宮體系裡的第一個下將軍,自身醫術果然精湛,故而田存善一聽朱慈烺說“國醫聖手”就想到了他。
“我自己去與他說。”朱慈烺微微皺眉道。他既然承諾要厚待喻昌,豈能將他視作門下食客,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這種出診的事。自然得先詢問喻昌的意思,然後由喻昌自己決定時間。
尤其眼下還有天津防疫的事,青衫醫和軍法部是這次防疫戰役的主力軍。喻昌還要進行醫學宣講,同時展開醫師、醫生、護士三級考核,還要照太子的意見完善專科醫生制度,實在是忙得足不點地。至於親自出診,對他來說已經是十分遙遠的事了。
馮元飆此刻真心覺得與太子殿下交談如沐春風,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就連咳嗽都好了許多。人年紀大了。感情容易失控,即便在官場上打磨了這麼多年,仍舊有管不住嘴的時候。他道:“老臣自知行將就木,若是有個緩急,還請殿下推薦李邦華、史可法執掌中樞。”
朱慈烺心中暗道:李邦華是要給我掌握都察院的,史可法還不知道能力如何,還得看看再說。
“本兵何須如此消沉,養好了病再說。”朱慈烺勸慰道。
馮元飆心情大好。再次行禮道謝。
朱慈烺得到了兵部尚書的承諾,心情也十分舒暢。他知道自己父皇想讓秦兵冒進。如今自己與大臣聯絡,發出與聖意截然不同的聲音,貌似已經踏出了結黨的第一步。不過事到如今,哪裡還能顧得上那麼許多?就如同這個時代沒有抗生素、消毒水,難道就不開刀動手術了麼?只有活人才會被感染啊!
就在馮元飆準備告辭的時候,突然外面有人傳報。兵部侍郎張鳳翔有緊急軍報,要呈遞給尚書馮元飆。
“讓他進來。”朱慈烺道。
張鳳翔剛參加完平臺召對,並沒有按照太子的意願提出“御駕親征”這麼敏感的問題。他還不知道都察院已經一步步落入了太子的掌控,憑藉著那些御史言官,就算他不提。也有的是人提,可以說這位侍郎已經白白浪費了一個機會。
張侍郎剛出宮,就撞見了部裡的書辦,是來給馮尚書送洛陽軍報的。張鳳翔檢視了軍報上的封口蠟印,簽了收單,親自送進宮裡。果然讓他抓住了機會,起碼能與太子混個臉熟。
“秦督又有何事?”朱慈烺得尊重馮元飆的權威,由尚書先行拆封驗視。
馮元飆看完,並不說話,將孫傳庭的奏報呈給朱慈烺,道:“此秦督一石二鳥之書。”
朱慈烺接過軍報,一目十行,心中振盪,當即問道:“此言確鑿麼?”
馮元飆略一沉思道:“丘之陶是否為丘侍郎之子,還當與丘侍郎核實。巡按御史李振聲為官素有清廉之名。承天陷落時,巡撫宋一鶴自剄,總兵錢中選陣歿,原本有傳言說他落入賊手,罵賊而死,如今才知道他還在世上。”
朱慈烺微微皺眉,道:“這事若有後文,還請本兵知會我一聲。”
馮元飆微微點頭。
孫傳庭這封軍報裡說的事,便是得到了偽官丘之陶與李振聲的投誠信,願為內應。由此來增加皇帝對秦兵南下的信心,鞏固自己秦督的地位,獲得更多的信任。同時,字裡行間也無不是在說:如今形勢不壞,可以一戰,但援兵不來,那大好良機也就只能錯過了。
一者自尊,一者求援,故而馮元飆說孫傳庭是一石二鳥。
“讓一位能征善戰的督師費心玩這些文字遊戲,實在是難為他了。”朱慈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