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對了,李秋的事情,是不是你讓人做的?”
“是”
“你準備對他做什麼?”
裴淮年喝下檸檬水,微微揚起下巴,深藍色的眼裡有些冰冷,他沉沉的,字字都透著上位者的壓迫:“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移民局和警局已經掌握了他來到英國以後所有的違法行為。上學是別想了,我也不會讓他回國,他會在倫敦接受制裁”。
“你難道不應該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嗎?”,陶家舶喉嚨微澀,“我的意思是,我並不想”。
裴淮年看透他的心思,用溫柔的嗓音教導地說:“陶,你要知道一件事。沒有人能在這片土地上做我不高興的事情,何況這件事與你有關係”。
一直以來,裴淮年對陶家舶都有一股奇怪又執著的佔有慾,陶家舶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對裴淮年的行事手段有一些瞭解。
陶家舶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手背覆上溫暖。他抬眼望盡裴淮年海洋般的雙眼。
“他傷害了你,我很不高興。你不要有負罪感,這件事讓我處理好嗎?”
裴淮年的話語總有一種平靜又合理的力量,好像他說什麼都能安然地解決,合理讓人不容拒絕。陶家舶罕見地接受,他將盤子拿進廚房。
水龍頭開啟,嘩嘩的水流聲,裴淮年依然在不遠處陪著他一起。他應當沒進過廚房,陪著他的動作卻熟練得很。
哼,反派演員身臨其境地演戲,真挺想那麼回事的。
陶家舶一邊洗碗,一邊說:“李秋被扣押,他爸爸近期肯定會來英國。我們兩家從前就認識,只是這幾年不怎麼來往了。”
陶家舶說話的語調越來越低,他並沒有同情李秋,李秋仗著有錢在倫敦做了許多瘋狂,違法的事情。
他只是想到,如果自己在倫敦出了事,老陶一定也會想飛過來。但老陶現在大約被限制出境了。
這句話聽在裴淮年耳朵裡變了一個意思,他以為陶家舶不想應付李家的人。遂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我會限制他父親來英國”。
陶家舶擦乾盤子,不悅地看著他,“我不是這個意思,還有,你不要總曲解我的意思”。
裴淮年笑一聲,他知道陶家舶並不認同他對李秋的安排。
兩人回到房間,擁擠的空間讓陶家舶很不自在。平時只有陶家舶一個人勉強能住,忽然塞進兩個高大的男性,空間瞬間就變得狹窄又窒息。
他不自然地瞥了一眼看上去絲毫沒有不悅表情的莊園主,在地毯和床之間為帕特里克先生做出選擇,他指著床說:“你坐床上吧”。然後盤腿坐在地上,白色的陶瓷馬克杯裡泡著紅茶茶包。
裴淮年只抿了一口就沒有再拿起來了。
“我很高興你邀請我來你家做客”,裴淮年坐在房東太太家快要散架的鐵框床,雙腿交替,從容冷靜得像坐在威廉集團董事會的椅子上。
為了今晚的邀請他穿得格外正式,黑色暗紋的套裝,菸灰色溫莎結往上,男人的脖頸挺直,喉結滾動,深藍色的視線專注地望著地上一頭尷尬的陶家舶。
一上一下,光影在二人臉上掃過,他們跨越兩個國度,千百年的習俗,在這間每月1000英鎊的出租房相交。
“我今天請你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