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清。一道熟悉的聲音瞬間定住他的腳步,寒毛豎起,直衝天靈蓋。
“我偶然聽陶陶提起叔叔的喜好,您喜歡這些禮物,是我的榮幸”,裴淮年戴了一副銀邊眼鏡,顯得斯文紳士,黑色羊絨大衣搭在椅背上,他穿著一套休閒的英倫格紋西裝,右耳的帆船耳釘散發著奢侈的光線。
“喜歡喜歡。”
就是上門帶的禮也太重了些,倒像是女婿上門
老陶對茅臺愛不釋手,好不容易從酒瓶上挪開視線,透過眼鏡縫隙看裴淮年。
那一聲陶陶讓他生疑:“你剛剛說是家財的”
“大學同學!”陶家舶高聲一喊,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來。
他一個箭步擋住裴淮年半邊身子,緊張地吞嚥,硬著頭皮說:“是我在英國的大學同學。”
“哦,同學好,同學好”,老陶看看陶家舶又看看他身後的裴淮年,這外國人看陶家舶的眼神
不等他細想,陶家舶扭頭衝方姨喊了一聲,問晚飯準備好了沒。
趁著老陶去廚房叫方姨加兩個下酒菜的功夫,陶家舶拉著裴淮年的手腕,閃身進了隔壁自己的臥室。
他鎖好房門,一轉身,落入裴淮年的胸膛。來不及開燈,裴淮年在黑暗中準確找到陶家舶的嘴唇。
“唔,裴這是我家!”
抗議無果,裴淮年快他一步,攥住手腕反手扣在陶家舶後背。陶家舶被迫仰起下巴,裴淮年的唇灼熱地壓著他的耳廓又順著下頜吻到頸側,反覆含弄著陶家舶左耳的耳釘。
咆哮的棕熊在兩人濃烈的愛意中無法怒吼,陶家舶被吻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支支吾吾的說老陶就在隔壁。
老房子不隔音,廚房裡老陶和方姨的聲音猶在耳邊。
裴淮年跨越一萬公里,隔著一層薄牆,偷偷跟陶家舶接吻,這種刺激幾乎讓他平靜不下來。
陶家舶用額頭抵著裴淮年的肩膀,努力平復呼吸,聲音悶悶的,攥著裴淮年腰側的衣服,問:“你怎麼來了?”
“監督你。”
?陶家舶從他懷裡抬頭,黑暗中,只有從玻璃透進來的微弱光線。那雙藍眼睛慢慢湊近,陶家舶趕緊抬手捂住他的嘴,警告:“不許再親了。”
眼眶泛著一些水暈的眼眸根本沒有約束力,裴淮年吻了吻他掌心,拿下來握在手裡,低聲說:“監督你今晚給我回信。”
陶家舶:
“我會給你回的”,他沒什麼誠信的隨便敷衍,“但你為什麼要宣揚的讓辦公室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唐曉都成了你的傳話人”,陶家舶不滿的控訴。
“i pay the”(我付了工資),裴淮年簡單快捷的回覆道。
“這是公私不分!”
裴淮年只擠出兩天時間來上海看他,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他用很沉的眼色看陶家舶。
陶家舶對這種雄獅迫不及待在自己領地留下印記的雄性荷爾蒙非常熟悉,趕在對方再吻下來之前把人拉出去。
晚飯,老陶興致很高,多喝了兩杯被方姨批評。他擺擺手,臉頰泛紅,眼睛卻亮得很。
雖說早年工作辛苦,好在老陶身體底子不差。退休後堅持八段錦,現在說話中氣十足。
“誒,今天高興!不聽醫生那套,我身體好不好我自己還能不清楚?”老陶仰頭喝了口50年的茅臺,醇厚的味道在舌尖跳舞。
他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舉著酒杯看裴淮年,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小子不陪我喝一杯?
奈何資本主義薰陶下的莊園主根本不瞭解中國的酒桌文化,應酬桌上無人敢勸他的酒。
裴淮年用一雙湛藍的眼睛,不動聲色地回望過去,沒有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