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了一下。
崔嫵笑累了,把臉埋住:“天亮時楓紅她們進來,一定會嚇壞的。”
謝宥唇瓣貼著她的髮絲,眼眸溫柔如水:“咱們的事不須同別?人解釋太多,且起來,我給你手上藥。”
崔嫵哪起得來,只能躺著將手遞給他。
謝宥將藥膏細細鋪在她手上,輕輕吹氣。
想起來都覺得荒唐,夫妻倆半夜沒事把手割了,歃血為誓,說出去誰會信。
崔嫵躲著臉,只露出一雙烏亮的眼睛,見他饜足時眉眼平和,跟瓷人一樣?光彩玉潤。
她突然?反應過來,謝宥也許很喜歡這種?事。
平素凜若冰霜,唬得府裡?大小丫頭都不敢近前,現在跟只偷腥的貓兒吃飽了一樣?,讓人想撓他的下巴。
崔嫵突然?生出點滿足和得意來,連不適都淡了許多。
“對了,同你說個好?訊息。”他道?。
“嗯?”
崔嫵毛茸茸的頭髮被他撥開,眼睛烏亮明潤。
“靈則來信,說遇見了一位神醫,腿上傷已快好?了,他去見了官家,官家很高興,想等?他好?了,就去萬年縣做縣令。”
萬年縣緊挨著季梁城,仍舊算天子腳下,這是厚恩了。
若能做出政績,往後仕途不必發愁。
崔珌總算想清楚了自己該做的事,崔嫵也鬆了一口氣。
“阿兄早前也同我說了,他能重新站起來,是天大的好?事。”
謝宥上好?藥,將被子換下,又重新睡下。
胡亂鬧了一場,平日?相處的客氣消失,崔嫵親暱地蹭蹭他。
“妾剛剛……不該衝動。”
她今夜露了本性,賢惠的娘子,不該要求夫君只能有她一人,也不會突然?給自己手掌劃一刀。
也可能是,她不想在謝宥面前偽裝了。
謝宥未放在心上,他被枕著手臂,還能支起和她的拉在一起,輕輕搖晃。
“你的性子我早就知道,這樣?也好?,凡事與我不必藏著掖著,只是在外邊,還是得穩重行?事。”
“這些我當然?知道?,這一年不都這樣?……”她喃喃道?。
“阿嫵辛苦了。”他親親她的額頭。
“你也辛苦了。”
夫妻倆又說了一會兒悄悄話?,才抱在一塊兒,相繼睡了過去。
—
有人能枕上鴛鴦共枕眠,有人卻只能淒涼還自遣。
倒黴了一路的徐度香,被趕上了離開季梁城的貨船。
入夏的季梁城一如既往地熱鬧,行?人衣衫漸薄,腳伕光著膀子在運河上忙碌。
蕈子一雙眼睛深凹,嘴巴分外刻薄:“這次就放過你,再在季梁城見到你,見一次打你一次,廢了手賣到南風館去!”
對著這地頭蛇,徐度香敢怒不敢言,轉身進了船艙。
沉重的鐵錨被起到船上,徐度香抱著新得的畫箱,暗中觀察岸邊還在守著的地痞。
一切還要從他離開季梁府衙門說起。
見過謝宥之後,他躲到巷子裡?,反倒被這個叫“蕈子”的地頭蛇抓
住了。
蕈子是定力院那?邊管賭場的,人脈暢達,那?個假冒他老?鄉的騙子以為徐度香要報官,就是找了這蕈子教?訓他。
一群人把徐度香圍在巷子裡?,正準備打他一頓,再賣出去,徐度香雖有些拳腳,但?難敵四?手,眼看?要落敗,沒想驚動了隔牆的住戶。
一位穿著直綴錦衣的相公露面,圍著他的人立刻散開了,從蕈子等?人恭敬地稱呼為“相公”來看?,想是個做官的。
徐度香當機立斷,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