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內鬼,一枚暗棋。”時暮輕聲說,“致使華北重創、斷聯的叛徒。”
這話說得任思齊心驚膽戰,任思齊看過一群人,最後還是把目光落在最熟悉的時郝身上,“你和你哥求求情,讓他放我回去。”
時郝不知道在想什麼,淡淡看了眼任思齊,“你不能回去,任老五花大綁也要讓你跟我們走,事態可能比我們想得更危險。況且,還沒有人知道華中為什麼要襲擊華北。你回去…什麼也做不了。”
任思齊聞言狠狠給了時郝一拳。時郝揉著胳膊,說什麼也不幫任思齊。
“如果z和無白沒有失去聯絡,這大概會是很完美的一個計劃,只是人心難以預料,極光旅團與華北不是對立關係,特勤九隊並非盡數是貪生怕死之輩,兔子急了也會玉石俱焚,千算萬算,都算不過……”
逐漸低下去的聲音戛然而止,時暮手中的薄紙無聲飄落,閉著眼睛靠在年朝身上不再言語。
聽著身邊平緩的呼吸聲,年朝輕聲說:“今天到此為止。”
眾人放輕動作,紛紛點頭贊同。時郝剛要起身去背時暮,就見年朝已經將時暮打橫抱起,慢一步跟著走到二號車。
“去前面,擠不下。”年朝低聲拒絕。時郝看了看睡得安詳的時暮,只好上副座。
山間晝夜溫差較大,年朝自身的溫度本來就低,只空出個大腿給時暮枕著,擔心時暮遠離火堆睡得不舒服,保溫毯蓋了三層。
平日再冷淡的人一旦睡著便淡化鋒芒,看起來柔軟又美麗。年朝暗暗輕撫上臉側,幫時暮拂去面上錯亂的碎髮。
時暮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的他是一隻沒人能看到,更無法被觸控的幽靈,他看著六歲的自己揹著時郝,遊蕩在華南基地外圍貧民窟,天十街。
夢境的時間飛速流逝,他和時郝已在天十街生活了兩年,房子是時暮在廢品站撿到的一個大紙箱。
時郝身體一直不好,時暮能為他提供的最具營養的食物,也只是在幸運的某天撿到垃圾桶裡丟棄的過期營養液。
而那隻紅色小鳥,將他哄騙到華南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為了能搶到垃圾桶裡最新鮮的食物,時暮在垃圾桶一側的牆上挖了一個洞,他足夠瘦小,動作也足夠快,只有偶爾會被抓到,拳打腳踢之後,還能護住一塊黴斑不太多的麵包。
直到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樣藏起麵包跑向紙屋,看到時郝趴在紙箱外面抽搐,滿嘴黑沫,不遠處外散落著一支鞋油。
空中的時暮看著自己慌忙抱起時郝往診所跑,猶豫一下伸手想攔,瘦小的身影跑得飛快,直直穿過他。
“您救救我弟弟,我什麼都願意做!範醫生,您救救我弟弟!”
範卜看著面前骨瘦如柴的小孩,精明的眼睛裡滿是不屑,“你身上沒有什麼我能用的,把你賣了也值不了幾個錢,更不要說支付醫藥費,去去去!”
範卜正打發時暮一邊去,一陣敲門聲響起。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