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員設定好飛行路線便站起身。
黑色連體飛行服被隆起的肌肉撐起,臂章上的玄武印記昭示身份,身姿挺拔,上次見面不過到時暮胸前,如今比時暮還高出些。
雖是親兄弟,那張臉和時暮不太相像,或許是一人隨了母親另一人隨了父親的緣故,時郝的臉頰帶著肉感,臉部線條十分柔和,眼尾下垂,看起來是很乖巧的人。
唯有眼睛裡的深褐色與時暮的紅相像。
兄弟倆多年未見,時暮看著時郝頓覺恍惚。
被那樣一張臉注視,即便是至親,時郝也渾身不自在起來,更何況一別數年。
“有……什麼好看的?”
時暮偏過頭去,不看他了。
“哎!也沒不讓你看……就是你別一直看。”時郝紅著耳根低下頭。
“時郝。”時暮出聲,語氣裡有了些起伏,“你還活著。”
時郝聽出他話裡的慶幸,抿了下嘴沒說什麼。
兄弟倆沉默無言,時暮看向舷窗外,大氣飽受汙染的今天,烏雲終年蔽日,太陽的存在是不可觸控的神話。
大半側臉映入時郝眼中,再精緻的面容也難掩病態,消瘦又極為蒼白。
時郝在遠處看見炮火連天的任務點時,本以為任務無望,直到看清任務目標的那一刻,呼吸瞬間停滯,看著時暮大口吐血到站不起身,開飛機的手更是被嚇得抖成篩子。
如今時暮就在他眼前,那聲“哥哥”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哪一年了?”他聽時暮問。
時郝連忙接上,“143年。”
時暮微微點頭,閉上眼睛靠在一邊。
“你不好奇嗎?”時郝見狀打破平靜,面上漸漸染了些急躁,“你就不好奇為什麼五年就醒了嗎?”
時暮無動於衷,平靜道:“事在人為,沒得選的事,不知道也好。”
不應該這樣,至少,他印象中的哥哥永遠不會這樣,時郝愣愣坐在一邊,半天遞過來支營養液,“飛機裡沒別的。”
時暮半睜著眼睛接過營養液,時郝看著他輕顫的腕骨,心裡越發不安。
——
三個小時後,飛機抵達華北基地。
這是五個基地中,唯一一座地下城基地,也是最大的基地。最先建成,跨越百年,如今依舊堅固,五百萬人在這裡生活。
時郝揹著陷入昏迷的時暮朝地下電梯走。
一個半小時前,時暮再次吐血,休眠五年的身體適應不了新環境,不斷亮起紅燈。
地下電梯急速下墜的失重感驚醒時暮,意識到自己正在時郝背上,時暮撐起身。
“放我下來。”
時郝不為所動,抱著時暮大腿的手緊了幾分,頗為愉悅地哼了個小曲。
下一秒,時暮抬手鎖住他的咽喉,稍一用力,小曲戛然而止。
時郝鬆手去抓時暮,不料時暮雙腿纏住他另一隻手,絞著他半個身子猛地向後一躍,直接把他掀飛放倒。
時暮穩穩落地。
時郝辯解:“我是看你昏迷才沒用力,你不愛幼。”
“我大你五歲,不過我躺了五年,我們扯平了。談不上尊老愛幼。”
“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