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醫生是個實習沒一週的萌新,眼下尚難斷定,看著面前帥氣卻兇狠的年輕人更是沒個準,直言,“我也不確定,這樣吧,我打電話給我的導師來!”
實習生的導師是個厲害人物,在華西響噹噹的一號人,本該前往華南參與五方研討會,隨口說了句無聊,打發了去。
兩點半,被吵醒的導師眯著眼睛出現在醫務室,實習醫生見了如獲新生。
陳醉只是遠遠看了時暮幾眼便皺起眉頭,走近後叫年朝把人扶起來,抽了管血拿給實習生去化驗,十來分鐘,實習生慌忙遞上檢驗單,陳醉道:“鬱疾纏身還敢亂吃藥,接受過心理治療嗎?治療了多久?”
“……很久。”
導師陳醉抬眼看向一旁說話的年輕人,這才注意到臂膀上的青龍臂章,他戴上眼鏡仔細瞧了瞧床上這人,心下一驚,追問道:“很久是多久?”
他敢問,身邊的實習生卻不敢再聽,一溜煙出了病房去。
“讓我猜猜,從朱雀現身到他出現的那一天?”陳醉搖頭惋惜道:“難治,信仰一旦崩塌,無論重建多少次,都是廢墟,無非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差別。除非拿到他的治療日誌,針對曾經的治療方案再次治療,只是這種基地機密,大概早就銷燬了。”
“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啊。”陳醉笑道:“清除記憶,忘記一切,重新做人。不過這是不可能的,至少現在沒有這項技術。”
聽著年朝配合的說明時暮昏厥的原因,陳醉飛快記錄下病症,糾結後道:“心理治療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見年朝臉色越來越沉,陳醉道:“很難接受嗎,這很正常,他是朱雀之力,但他也是個人,是人就會有私慾,以洗腦神力繼承人的方式來確保神力的使用權屢見不鮮,難道說,華東不會這樣?”
“不會。”
聽到這回答,陳醉難以置信一瞬,交代道:“帶他回去吧,他的狀態還算穩定,該注意的是你,話那麼多幹什麼,不知道循循善誘?至於治療日誌,愛莫能助。”
陳醉收拾好東西準備走,後腦倏而多了柄槍,陳醉舉起雙手,半笑著說:“這是做什麼?”
年朝不答,槍口一下離開,咔噠兩聲又移回來。
聽著這上膛的聲,陳醉僵住身體,冷靜道:“要我保密是嗎,這點我當然會做到。華西不同其他基地,軍部沒有絕對實權,時暮的訊息一經洩露,必然會有人成為替罪羊,而我和我的學生想活下去。”
僵持許久,年朝道:“走吧。”
腳步聲漸遠。
醫務室亮著盞小燈,年朝伸手覆到時暮眉間。
即便是睡著,時暮依舊擰著眉心,年朝的手撫不平。
少年模樣的年朝坐在床沿,目光移向漆黑的窗外,他看著窗戶中映出的自己。
厭惡從心中起。
離開時暮後,墜入溫室般的環境中,感受四面八方的溫暖關懷,天真地相信他人所言,自以為在華東嶄露頭角,自以為做得足夠好,就那樣一點點。
變成了一個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