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個眼神,年朝心領神會。
蔣天連人帶桌椅移動到兩人身前,笑著邀請兩人入座。
外界戰火紛飛,戰場正中心,時隔二十餘年見面的父子坐於圓桌前。
「能量恢復,融合進度37。」
時暮暗道:“嘗試對可控範圍內所有通訊進行連線。”
「通訊連線中,融合進度42。」
蔣天的目光停在時暮身上,懷念道:“你和你母親有諸多相似之處,我和她相愛過,可惜她用情至深,是個情種,不堪大用,只是沒想到她會在我決心復仇之時轉身離去,輕易將我拋棄。”
“她曾經說,這世界是可惡的陰雨天,唯有雨過天晴之時,人們才能放下芥蒂。”
“她錯了,只要人類存在一天,這世界就不得安生。”蔣天放緩語氣,和善道:“我們為什麼失去海洋、失去陽光,難道不是因為舊紀元的人類自私可恨,百年戰爭將地球毀於一旦?”
“為什麼華東基地被掌權者隨意抹除,難道不是因為人心易變,背信誓言將生命踐踏足下?”
“為什麼強盛一時的華南基地迎來覆滅,難道不是因為人性貪婪,窮奢極欲將人民棄之不顧?”
蔣天話鋒一轉,道:“為什麼你作為我們的後代,卻能輕易原諒這些苦難,站在對立面來反抗清剿自己的父親?”
短短几時,時暮已經聽著蔣天用兩個可惜來評價時天晴,這一連串的罪名數落下去,旁人聽了怕是要對蔣天道一句“妻離子散的可憐人”。
時暮深知,面前的人正如林放所說,是個徹底的表演型人格,一切不利因素都能扭曲事實為己所用。
不管是蔣天還是蔣乘風,從未愛過時天晴,更不用提作為子代的時暮時郝。
將時暮時郝當做實驗物資交換的人是他,下令追殺時天晴的人是他,對時郝加以改造的人也是他。
華南覆滅的始作俑者,華北塌陷的謀劃者,華西陷落的行兇者,致數百萬人流離失所、試圖毀滅人類的所謂復仇者。
樁樁件件,罄竹難書。
時暮拍了拍肩上不斷收緊的手,看向蔣天道:“難以想象,一切反人權,反社會,反道德的行為有一天能以復仇的名號被合理化。”
“早在華中基地建立前,你就已經完成對st基金會的復仇,然而你選擇成為st基金會,以基金會所代表的資源、權力、階級為噱頭,吸引了一大批民眾聚集。”
“往後數十年,你不斷降低底線去試探各方勢力,以此來驗證人性的卑劣。最後,你將基金會擱置百年的天空塔計劃提出,用未來的淫|靡富貴做外衣,不出意外得到民眾支援,卻對人心深處展露的貪慾越發厭惡。”
「通訊已連線。」
時暮說出,“如此說來,天空塔從頭到尾都是個騙局。”
這個聲音出現在每個人腦海中,藏於地表之下的華中民眾一時間對這憑空冒出的聲音產生懷疑,緊接著,傳入他們腦海的,卻是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蔣天還是那副和善模樣,他等待這一天已經太久,只剩下迎接死亡的平靜。
“不錯,這是場騙局。”蔣天笑了笑,勝券在握般道出真相,“天空塔需要的能源無窮無盡,就算是所謂的神靈白虎,也只夠將天空塔推出大氣層。”
“萬幸早在華中基地修建時,我選擇將推進器的材料更替為了黑石,即便升空數十公里,嵌滿黑石的地基也能將大片地表損壞,不過眼下有了白虎助力,只要升到足夠的高度,造成小行星撞擊地球的效果自然不在話下。”
蔣天道:“我要的,從來都不只是人類絕跡。”
話音落下,與異種廝殺的眾士兵破口大罵,做著白日夢的華中民眾一個接一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