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會兒。
薛肆輕聲:“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我們會先跟那邊醫療團隊對接一下外婆的情況。”
“先聊聊吧。”
那個醫療團隊的主治醫生說的外語不是國內學得最多的外語,所以薛肆沒法和他溝通,他本來是說要找個翻譯,但佘泛說他會。
於是只能由佘泛來。
好在也是電話聊,暫時都不需要露面。
說實話,佘泛跟那邊主治醫生聊的全程,薛肆就沒聽懂一個單詞。
他只能透過佘泛的表情來判斷大概的情況。
佘泛微微皺眉,他就跟著提心,偏偏佘泛不是沒有表情就是在皺眉。
等佘泛和主治醫生互相客氣了幾句後結束通話,薛肆就看向佘泛。
佘泛喝了口水,不等他問,主動低聲開口:“情況有點難。”
梁瓊甃身上的併發症太多,加上那邊主治醫生本身也沒有成功的例子,他自己也沒有太多把握。
見薛肆的神色比他還凝重,佘泛沉默了會兒,到底還是補上了後面那句:“而且…手術如果失敗……”
佘泛不用把後面的話再說完,薛肆就已經明白了。因為他知道。
兩人坐在一張沙發上,斜著身體面對著對方,距離不算遠,但也還是有一點,大概兩個拳頭。
要是在平時,這樣的距離,他們之間的氣氛早就瀰漫著淡淡的曖丨昧,可現在,只有沉默和清冷。
就算是巧舌如簧,從小到大就知道要怎麼逗佘泛的薛肆,在此時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佘泛低垂著腦袋,那雙粉紅色的眼眸在此情此景下顯得有些孤寂無助。
他看著薛肆垂放在身側、自然壓在沙發坐墊上的手蜷縮了下。
然後下一秒,這隻手就抬了起來,他也落入了一個在這個季節實在是有些過熱的懷抱。
望星市四月初已經熱到他們屋內都開了空調。
佘泛也因為開空調,在家穿了深秋的長袖,不加絨,但加厚。
他穿衣風格一直都很成熟,和他十八歲的年紀格格不入。
深灰色的長袖和黑色的休閒褲再加上淺灰色的棉拖,光看背影,就感覺他像是什麼上層社會的精英,但看臉,就能找到一絲大學生的青澀稚嫩。
為了能夠更好地抱住佘泛,薛肆乾脆支起一條腿跪在了沙發上,讓佘泛的上半身大部分都貼合在了他的胸膛,被他嵌進了自己的懷抱。
他的手臂壓在佘泛的脊背,輕而易舉地就將佘泛整個人納入了懷中。
佘泛沒有掙扎。
他的眼睫輕輕顫了顫,隨後閉上了眼睛,用顏色過白的眼皮遮住了自己那雙異色的眼瞳。
薛肆的手壓在他的腦袋後面,將下半張臉都壓在了他的頸窩裡。
於是佘泛的口鼻就不可避免地抵在了他的肌膚上。
和佘泛的冷、瘦弱不同,薛肆就像是截然不同的夏天。
熾熱的,帶著熱烈的氣息,他結實的臂膀和胸膛總是會將佘泛襯托得更加孱弱。
佘泛動了動腦袋,薛肆沒有壓得太緊,所以他有活動的空間。
他低頭,將自己整張臉都埋進了薛肆的懷抱裡,去汲取這一份熾烈的溫暖。
哪怕這個懷抱好像可以將他燙化,他也還是感覺到無比安心。
因為是薛肆。
從小到大,擋在他面前,為他撐起了整個世界的薛肆。
佘泛的頭髮蹭在薛肆的脖頸上,細軟的髮絲難免撓得有些癢。
兩個人的心跳聲混在一起,亂七八糟的,在這寂靜的氛圍格外明顯。
但就算是薛肆,此時也沒有半點旖旎的心思。
他只是輕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