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在一片混亂中也能夠抽絲剝繭地理出來薛肆為什麼不說。
不是他給薛肆辯解,而是如果他站在薛肆的角度上, 其實有些事他也是沒有辦法說出口的。
尤其是跟自己喜歡的人…怎麼說得出來他過去是多麼的難堪啊。
而且……
薛肆是真的很驕傲。
這點佘泛從小就知道。
他在他面前看著沒臉沒皮的, 但其實骨子裡全是傲氣。
一百九十二斤的體重, 有一百九十三斤的傲骨。
可現在這麼驕傲的人,卻因為他隨口一句氣話跪在了他面前。
這到底是…是有多喜歡他才緊張到了這個地步啊。
佘泛抿了下唇。
他掙扎的力度放鬆下來,緊繃的身體也跟著他的態度軟和下來。
佘泛低垂著腦袋,很輕地說了聲:“你先起來。”
薛肆沒動,無論是抓著他褲腿的手, 還是強制他握著刀的手, 都沒有撼動絲毫, 他的聲音同樣也很低, 語氣都沒緩下來半分:“你先答應我。”
佘泛:“……”
他沒有說好, 只是先解釋:“我沒有要走。”
佘泛無可奈何地悄聲嘆氣:“我說讓你把我的指紋拉回去, 也是怕老爺子拿這個說他要去報警,以此威脅你回薛家。”
他語氣平靜:“我早就知道你把我指紋刪了, 早就知道你把我鎖在家裡了。”
“那天…在車上我冷笑, 就是因為這件事。”
薛肆的身體很明顯地輕顫了下, 他的聲音又有幾分沙啞:“你不怪我?”
佘泛實話實說:“有覺得過你神經病吧。但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知道你就是害怕, 沒有安全感。”
畢竟當年薛肆的姐姐跑出家門時, 他知道。
薛肆說過対他其實不錯的後媽因為精神異常跳樓自殺的事, 他也知道。
至於薛肆的親生母親,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佘泛確實知道的不詳盡, 但也知道是自殺。
所以薛肆在這方面總是會敏感過頭。
佘泛頓了頓,看著薛肆腦袋上的三個髮旋,到底還是試著將自己的心剖出來一點點:“我確實有想過…但那只是情緒不太好的時候,大多時候我並沒有那樣的念頭。”
尤其這段時間,知道薛肆真的很看重他了,佘泛並不想他因為自己難過太久。
他是想過也許時間可以磨平一切,但他也不確定時間対薛肆需要多久才能起作用。
更別說現在他再一次認知到了薛肆緊張他到了什麼地步。
為自己,佘泛找不到什麼走下去的意義。
他註定是個沒有未來的人,結不了婚組建不了家庭,也不會擁有更多的人際關係。
他連在陽光底下大大方方地站著都做不到。
但為別人,佘泛一直都在堅持。
只是之前名單裡一直都只有梁瓊甃,而現在……
他想試試加上薛肆。
當然,他還是沒有辦法朝薛肆邁出那一步,答應薛肆。
他対愛情這種東西恐懼到了一種聞風喪膽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