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前。
從前薛肆總覺得對著墓碑說話很傻,但現在他也忍不住:“媽。”
薛肆不知道有多久沒喊過這一聲了,他稍頓了下後,才繼續道:“一直沒來看你,因為也不知道你到底想不想看見我。”
薛肆對於蘭嬅的印象真的很複雜。
甚至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蘭嬅最後究竟是恨薛在文的,還是因為愛著薛在文、後悔了離婚才變成那樣。
但無論是因為什麼,薛肆終究是她那段糟糕記憶中最鮮明的色彩。
沒有人知道,蘭嬅其實留下過一封遺書,薛肆看見了,然後藏起來了。
上面有一句話他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楚——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希望回到懷上薛肆前的日子,我不要再生二胎。我們好好照顧阿嬋,我和我父母斷了來往,這樣或許之後的事就不會那麼亂七八糟……】
薛肆眉眼淡淡:“但我想無論怎麼樣,都該告訴你一聲。”
“我也有愛我的人了。”
而且只是因為他是他,所以愛他。
不是因為想要讓他照顧姐姐。
不是因為想要讓他變得優秀,從而引起誰的注意,成為復婚又或者是旁的什麼籌碼。
也不是因為他姓薛,不是因為他有商業頭腦。
佘泛不會只看到他的“價值”。
他知道他所有的缺陷,卻依舊愛他。
之後薛肆帶佘泛去爬雪山,佘泛套上裝備後就覺得此路艱難,不如掉頭就走。
察覺到他的意圖,薛肆捏捏他的手腕,恰好隔著衣物壓在了那枚銅錢上:“來都來了,你好歹走兩步吧。”
然後佘泛走了兩步——真兩步:“好了,回吧。”
薛肆失笑,衝他彎下腰:“那要不我揹你?”
佘泛那手指戳戳他的背,面無表情:“非得要我去?”
薛肆提醒他:“是你自己唸叨過好幾次的。”
“我那時候是想看,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你說的明明是想爬。”
佘泛:“。”
他垂眼睨著薛肆,警告他:“你說什麼?”
薛肆立馬就跪了:“是我說胡話。我就想和你一起爬一次雪山,不用爬到頂,走幾步都行。”
佘泛這才終於點頭。
因為怕他累,薛肆還是摟著他的腰,給他借了不少力。
這個時節,雪山的雪已經很厚,一腳踩下去的腳感很難形容。而且這跟在國外時被清理過雪的街道也不太一樣。
佘泛一開始還有點抗拒,被薛肆帶著走了一段路後,多少也是有了些興致。
不過到底他們自己爬了一段小小的距離後,就到此為止了。
這幾年佘泛的身體素質是上去了,不代表他那一身無法治癒的病就好了。
不過回酒店後,佘泛就從行李箱裡翻出了還沒用過的速寫本,畫了畫。
第二天他們又去了這邊有名的一個冰上藝術展,主要是出展冰雕那些。
佘泛在國外時其實見過,但國外的冰雕他都不是特別感冒,因為雕的都是國外文化,他並非雕刻領域的——當年學畫,確實一般也會學一下雕刻這些,但因為他凝血障礙,所以他沒有碰刻刀。
而這邊的…佘泛跟薛肆說等走時還要再來一次。
佘泛和薛肆在濱蘭市沒有玩特別久,畢竟這邊是真的冷。
之後他們又往對於濱蘭市來說是南一點的城市,去看國內最大的歷史博物館。
又逢雪日,真的美到讓人移不開眼。
薛肆偷拍了一張佘泛,佘泛的頭髮前兩天因為靜電實在是太恐怖,恐怖到佘泛都不想跟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