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知道我在怕什麼,但我就是很怕。”
薛肆拍了拍他的瘦弱且在顫抖的脊背:“別怕,我在呢。”
“想哭就哭,不用憋著。”
薛肆抱緊了他的同時,不動聲色地用手臂圈住他的腦袋,將過路人投來的視線和細微的議論聲隔絕。
——因為佘泛的帽子滾落了下去,露出了他雪白的髮絲。
在薛肆說出這句話時,他薄薄的t恤就被打溼,他懷裡無助的小孩也終於像是找到了宣洩口一樣,只是佘泛始終壓抑著哭聲,只是輕輕抽泣。
真的長大了。
才十歲啊。
薛肆摸著佘泛的後腦勺,安撫他的同時,心裡也是堵得難受。
佘泛到底知道了多少?
又到底明白了多少?
太懂事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當天薛肆送佘泛回了家後,他倆之間好像就沒有那一個學期的斷聯,薛肆笑著問佘泛現在還需不需要模特。
於是薛肆當晚留宿在了佘泛家裡,也讓他清晰地認知到了,佘泛確實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他已經不會纏著要聽睡前故事了,話也少了點。
佘微雨說,因為她最近工作太忙,梁瓊甃身體又日漸衰弱,能陪佘泛的時間少了,佘泛說話的人沒幾個,於是就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薛肆看著被擺在了臥室沙發上的娃娃們,想還過了喜歡娃娃的年紀。
——從前那些娃娃都在佘泛床上。
他給佘泛掖好被子,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就被攥在了手裡。
佘泛睡著時力氣很大,他五歲那時候睡姿極其令人頭疼,薛肆就被他踹過一腳,那時候薛肆也輕,用梁瓊甃的話來說就是現在的孩子都跟瘦皮猴子一樣。
薛肆當時直接被他踹到了地上。
但現在薛肆也不是掙不開,就是沒必要。
畢竟只是抓著他的手指而已。
次日薛肆還有事情要辦,但這一次,他跟佘泛說了:“哥哥要去工作。”
佘泛正在吃薛肆做的早餐,薛肆在他家,比在自己家還自在、這裡比他自己家還像他家。
梁瓊甃都把他當半個孫子來對待的。
梁瓊甃聽到這話,佘泛還沒說什麼,她就先蹙著眉唸了句:“你才多大呀,怎麼現在就去打工啦?”
“早點賺錢。”薛肆開了句玩笑:“不然以後養不起弟弟。”
薛肆在薛家那邊是同輩最小的,再往下就是小他一輩的了,他沒什麼親堂表的弟弟妹妹。
所以說的自然是佘泛。
今天早餐煮的河粉,薛肆不擅長煎蛋,每次都煎不好,佘泛現在就咬著那個失敗的煎蛋,嘀咕了句:“你明明是為自己。”
薛肆挑眉,又是那副逗小孩的表情:“我怎麼就為自己了?昨天來不是給你帶了那麼多好吃的?”
佘泛看他,那雙粉紅色的眼睛清澈,卻如同琉璃般淺淡,一眼就能望進人的心裡,剔透得令人無端膽寒:“你想離開家裡。”
薛肆停住。
梁瓊甃看看自家孫子,再看看那半個孫子,想說點什麼,到底沒說,只是打了個圓場:“阿四啊,你是做什麼活啊?”
薛肆順著臺階而下,但視線卻始終停在佘泛身上:“做點投資。”
這梁瓊甃就不懂了,也敏銳地知道不能多問,故而沒再開口。
早飯吃過後,薛肆就從佘泛家裡離開。
他看向站在玄關送他的佘泛,隨口問:“晚上想吃什麼?到時候哥哥下班了給你帶。”
佘泛怔了下,到底是十歲的孩子,聽到這話難免歡欣:“你晚上還來找我玩嗎?”
薛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