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家就住了他和薛肆,來敲門的只能是薛肆。
佘泛沒有察覺到自己有短短一秒不知所謂的遲疑,這一秒過後,佘泛出聲:“沒鎖。”
於是門被開啟,薛肆沒有開燈,他夜視能力好,但佘泛不行。
他的眼睛不僅僅是畏光,夜視能力也很差,這時候也沒戴眼鏡,高度近視加各種buff疊著,他現在跟瞎子沒有區別。
佘泛取了一隻耳塞稍稍起身,沒下床,因為他聽見薛肆已經走了過來。
薛肆站定在床邊,他垂眼,藉著窗外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的月光和不遠處敞開的房門投進來的光把佘泛的模樣盡收眼底。
佘泛就穿了身帶著薄絨的睡衣,沒什麼花裡胡哨的圖案,相反純黑的還有些成熟男人的感覺。
只可惜襯得他的面板和毛髮更白。
那雙粉紅色的眼瞳在夜色中,其實色彩有些淺淡難辨,乍一看多少有點恐怖,不過薛肆早就看習慣了。
而且他從認識佘泛開始,就沒覺得佘泛這雙眼睛嚇人。
他一直都覺得很好看,以至於每次去商場路過那種賣飾品的櫃檯,在瞧見紅色的寶石又或者粉色的寶石時,都會停幾秒視線。
不過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哪家打磨出來的寶石又或者鑽石,都沒有佘泛的這雙眼睛好看。
漂亮到從前讓他想要炫耀,現在讓他想要將其藏起來。
這対寶石,最好是永遠只會倒映出他一個人的身影。
薛肆把手裡的暖水袋遞給了佘泛:“今天降溫有點多。”
他語氣自然到好像剛跟佘泛表白了的人不是他一樣,甚至讓佘泛有種他是不是記憶出現了錯亂的感覺:“翻了一下,還好家裡還有一個熱水袋,你放腳邊暖著。”
他想之後還是要多買幾個,這樣佘泛可以懷裡抱一個,腳上靠一個。
至於為什麼不買電熱毯,薛肆看多了電熱毯出事的新聞,有點怕。
佘泛哦了聲,伸手接過,沒碰到薛肆。
暖水袋外面裹了兩層絨布,顯然是怕他燙到,這個溫度就剛好。
“沒什麼事了。”
薛肆沒有逗留太久:“睡吧,晚安。”
佘泛嗯了聲,但沒有說晚安。
有熱水袋了,佘泛確實感覺不到什麼冷了。
可他把耳塞塞好,閉著眼躺了很久,明明大腦空空,卻還是睡不著。
可能是過了困勁吧。
佘泛想。
當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入睡困難,佘泛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他夢見自己的視野白茫茫的一片,他好像在很高的地方,但卻動不了。
周圍似乎有風在呼嘯,因為是在做夢,所以一切都不甚清晰。
佘泛只知道夢裡的自己彷彿和周圍的一切都融為了一體,無聲寂寥。
直至一條巨大的黑背似的犬隻出現,那一身的毛鋥光發亮,看得佘泛有些心癢癢,可他動不了,沒有辦法去摸。
而且不知道為何,他本能地有些畏懼這種恆溫動物身上散發的溫暖。
那隻在他的視角里龐大到一口就能吞下他的黑背才靠近他一點,佘泛就感覺自己要被它皮毛下散發的溫度給燙化了。
好恐怖。
他看著黑背停在他面前,低頭湊近他嗅了嗅,然後在佘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尖利到好像隨便一碰就能貫穿他的獠牙。
但黑背沒有咬掉他的腦袋,只是將他從頭到腳直接一口吞下,他瞬間就被黑暗籠罩。
佘泛直接被驚醒。
他睜開眼,胸膛快速地起伏了一下,但昏沉的大腦並沒有清醒。
因為睏倦佘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