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寥大師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詫色,隨即開口道:
“姑娘此舉最好不過,既然事情已了,那老衲便離開了。”
司瑤微愣,這就走了?
陸遠適時跨前一步,語調沉穩:
“大師不辭辛勞,此番恩情,本王銘記於心,他日,定當厚報。”
參寥大師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慈和之光,輕擺衣袖,笑道:
“王爺的盛情,老衲已深感於心,此番相助,不過是因緣際會,了卻一樁塵緣罷了,如今事已辦妥,老衲便不再多加打擾,告辭。”
言罷,他身形一晃,如同輕風拂過,瞬間消失於藏風苑的景緻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禪意縈繞。
司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那抹遠去的身影,隨即轉向陸遠,眉宇間泛起一抹疑惑:
“你們之間……就沒什麼要說的?”
陸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緩緩解釋道:
“苟歡身為蕭氏皇族,其身份敏感,再加上那一身邪術,你若直接插手,恐生波瀾,故而,我請參寥大師代為處理,了卻這段恩怨,至於大師為何願助我一臂之力……”
他稍作停頓,眼中閃爍著對過往的追憶:
“這便需追溯至蕭氏先祖與佛門的一段深厚淵源,昔年,蕭氏先祖曾助佛門度過一劫,兩家因此結下不解之緣,參寥大師,正是秉承這份恩情,方肯出手相助……”
司瑤:“那……當年你出事,他怎麼沒出手?”
陸遠目光看向遠方,嗓音清冷道:
“當年我遭逢不測,情勢之急,非人力所能及,她們在我落難之前便已佈下重重迷霧,替身之計更是環環相扣,使得影刃等人在關鍵時刻也難以辨清真偽,待我真正脫離險境時,已遠在南梁之外……”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至於參寥大師,他雖心懷慈悲,卻也需遵循世間因果,那時,他遠在浮倉山,未能及時察覺到我的危難……
但幸運的是,他最終還是在關鍵時刻給予關鍵線索,讓影刃能夠穿越重重迷霧,一路找到司家村。”
司瑤聞言,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漣漪,她雖知道陸遠所經歷的一切遠非表面那般簡單,可也沒料到,竟這般兇險。
她輕聲道:“那苟歡……他真的手下留情了?”
陸遠目光微斂,似乎在回憶著那段驚心動魄的過往:
“那日,我雖昏迷不醒,但意識尚存,在最後的模糊時刻,我確實聽到了腳步聲,或許,他不忍心南梁皇室覆滅吧……”
說到這,他不禁想起了那個女人,已經死於木墀宮的南梁太后!
不得不承認,那位南梁太后,他的親生母親,對他有著驚人的瞭解,而這份瞭解,卻成了他生命中的利刃。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給予過他任何生存的餘地,與苟歡聯手,密謀奪取他的性命,掠奪他的氣運,甚至在他跌落塵埃之際,連一絲一毫的尊嚴與體面都不願留給他!
在她那張冷漠無情的臉龐上,他從未捕捉過一絲對自己的溫情與喜愛。
年幼時,他曾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變得足夠優秀,就能贏得母親的青睞……
於是,他埋頭苦讀,夜以繼日地練習武術,只為在每一次與蕭君逸的課業比拼中脫穎而出,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無論蕭君逸的成績如何糟糕,所有的指責與不滿總是如潮水般向他湧來,彷彿他生來就揹負著原罪!
父皇在世時,她或許還能稍加收斂,但那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父皇離世後,她更是變本加厲,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處處刁難,步步緊逼,那段日子,對他而言,彷彿置身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