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甫淵沉吟片刻後回答她說:“我認為你應該問問那個前輩。”
“在理!”肖樓樓馬上呼喚神識。
自從進入雪原,神識便猶如蛇般冬眠起來,按照它的話來講叫做養精蓄銳,按照肖樓樓的理解——地宮不在,老頭子遺留下的神念恐怕是不能維持它長時間清醒了。
“前輩?你在嗎?”
半晌後,神識懶洋洋的聲音自識海中響起:“找我有事?”
肖樓樓趕緊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孰料神識卻並未表達出過多驚奇,只見怪不怪道:“原來如此,先前我忘了告訴你。在靈力達到一定階段之時,角木蛟會物化為實體寄居於你身,但在未發功時離體而出的情況少見,想來應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才是。你跟我說,方才四周可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肖樓樓想了想道:“方才有極光出現。”
神識哦了一聲,“難怪,極光中的力量杳無窮盡,它應該是受到指引吸取靈能去了。”
肖樓樓愣住:“前輩的意思是說,我手上的那隻角木蛟不但活了,而且還覓食去了?”
“不能稱之為活,只能稱作靈力實體化,因而會受到各種同質靈力的影響。”神識煞有其事地解說道,“你不必緊張,等它吃飽了,自然會回來。”
“……”
“那它回來後去哪兒?”
“照例回到你胳膊上,放心,就像紋身一樣,尋常人難以分辨。”
肖樓樓抬起臉,神情複雜:從今天以後,她也要跨入整條胳膊纏滿紋身的黑社會道路嗎?
果然,在神識話音落下沒多久,極光中就冒出一個光點——那條吃飽了的蛟龍從空中悠悠落下,慢吞吞地鑽入肖樓樓手臂中盤踞好不再動彈。
肖樓樓與甫淵相對無言,背後傳來青松嗯嗯啊啊的呻。吟,“師叔,我頭好暈吶,剛才發生了什麼?”
甫淵拾起一枚石子向後扔去,只聽咚一聲響,才醒的某人又向後倒去。
他轉頭對肖樓樓道:“總而言之,此物對你應是無害,既然它寄居於你身體之內,倒不如想想如何有效控制才是正經。”
肖樓樓思忖,對,若是以後回了門派,叫別人看見她手上飛出來一條龍,那還不得麻煩死?
此刻,極光消失,夜幕復歸平靜。雪原中泛著一片冷凝的白,烈風陣陣,風中夾著雨雪冰礫,噌噌地刮過結界向四面八方吹散。
“雪越下越大了……”肖樓樓望天感慨道。
甫淵蹙眉:“這雪看起來並不尋常。”
“怎麼個不尋常法?”
兩人肩並肩枕在水麒麟的身上,青松趴在對面呼聲大作,外界的一切都似乎對結界內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等著。”甫淵吐出兩個字後閉上雙眼。
肖樓樓一個人無聊,將天上的星星翻來覆去數了個遍,忽然覺得地面有些微震顫,她怔愣片刻後,發現遠處的雪峰不知何時禿了一塊,隆隆的雪塵正鋪天蓋地朝自己所在的襲來。
“是雪崩……”
“不用慌。”甫淵坐得巍然不動,“大雪衝不破結界。”
他這麼說,肖樓樓也就淡定了,雪塊猶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很快即將他們所在的位置給全部覆蓋,隔著結界,三人一獸未感到任何的不適,只是周圍變得一片漆黑,連半點光也沒有。
“師叔,你在作甚?”
“打坐。”
“一會我們如何從雪中出去?”
“走出去。”
“師叔,我有些無聊……”
“打坐。”
“……有別的建議麼?”
“沒有。”
光亮一下從外射來,綠樹紅花,鳥語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