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蟬鳴叫的讓人莫名煩躁,空軍大院那會還沒有搬遷, 九幾年的時候住的真是家屬大院,還沒有現在這麼好的條件,平房配著臺階, 走路都要注意著點兒。
“恪寧!恪寧!”院子外面傳來一陣叫喚, 叫喚的人沒有得到響應, 腳步急切了一點,往院子裡直衝。打頭的一個個子明顯高出一截,後面那個矮了半個頭,跟在高個子後面“蹬蹬蹬”也往前跑,嘴裡也叫喚著:“恪寧!恪寧!”
正是十二歲的靳衛空和十歲的趙江川。這時候靳衛空還沒有改名字, 還叫靳仰弛。
偌大的一個房子,沒有父母在,爹在部隊忙的焦頭爛額, 媽跟著文工團出差, 只剩下蔣恪寧一個人在家, 所以兩口子合計了一下, 準備把蔣恪寧送到住在總後大院的爺爺奶奶哪兒去。
從公主墳開始往西, 一字排開,直到玉泉路, 串聯起了佔了北京半邊天的部隊大院,再往西幾步路,就是八一湖,老中央電視臺就在隔壁。
讓蔣恪寧從空軍大院去總後大院也不算太遠,最主要的是有好幾個月看不見爹媽,蔣恪寧從小沒有離過爹媽,爺爺奶奶再疼,那也是隔著輩,說到底還是有點兒不習慣。
這個決定做的很快,文工團出差演出的令一下,當天蔣父就做了決定,大手一揮,蔣恪寧就要捲鋪蓋換地方。
他心裡太鬱悶了,覺得他爹他媽一點兒不關心他的身心健康,他都十歲了,怎麼著也能夠獨當一面了!一個人住兩個人又怎麼不行了!
再說,他爹又不是從部隊不回來了!這事兒讓蔣恪寧在床上躺著半天沒想明白,打著滾翻來覆去,沒一會額間就冒出了大汗,這會兒知道消停了。
靳仰弛在門外叫他,最開始還是貓著腰掐著嗓子壓低聲音叫,一看他家裡沒人,人就活泛了起來,帶著趙江川一下子就溜進了蔣恪寧家裡,反正門沒鎖。而且這會兒的大院管的正嚴,時不時都有一隊隊警衛領著巡查。
“幹嘛呢你!”靳仰弛輕車熟路地摸進了蔣恪寧的房間,發現這小子躺在床上跟曬了十來天往外冒鹽粒子的鹹菜似的,躺在涼蓆上一動不動,床尾放著一個小風扇,呼呼呼地吹。他這幅模樣實在不對勁,靳仰弛眉頭一皺,探著腦袋過去盯著看了看。
趙江川愣頭愣腦,眼珠子一轉直接伸手往他人中探了探。
靳仰弛罵道:“睜著眼呢!人死了能眼珠子這麼轉嗎!傻蛋!”
趙江川訕訕收回手,然後往拉了一把椅子,往蔣恪寧床邊一撂下,往上一坐,用腳踹了踹床沿:“幹啥呢,恪寧。”
躺在床上的蔣恪寧終於翻了個身,氣呼呼地坐了起來撓了一把雞窩頭,撇了撇嘴:“我要去總後大院兒了!”
靳仰弛奇了:“那可是個好地方啊,總後的都賊有錢,知道那德產的巧克力嗎,人一出手就是一整盒,隨便吃。”
“真的假的,恪寧,給我帶兩盒。”趙江川眼裡放光。
“真要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