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心裡又很彆扭,他不想讓林舒昂被自己的私心裹挾。
“這裡修得很寬敞,看著不陰森,很溫暖。”說是有點遠,其實也就十來公里,蔣恪寧開著車一會就到了。入目就是一塊大石碑,裡面種滿了各色的花還有已經亭亭如蓋的綠松。
修葺的特別寬敞大氣,墓碑上很多都沒有照片,有的只有姓名,年代更久的,墓碑都有些風化,不少已經換了嶄新的碑。
在碑林裡穿行,二人在外面買了點東西,蔣恪寧半蹲著點火,林舒昂就在旁邊折東西燒,二人配合的默契。蔣恪寧帶林舒昂見了三個人,她凝視著石碑想要將他的朋友們一一記住,她也會挨個對他們打招呼。
她總是會咧開嘴,笑得明媚,讓蔣恪寧有一種林舒昂和他們真的面對面對招呼的錯覺。
“不怕麼?”蔣恪寧輕輕地將林舒昂摟進自己的懷裡,粗糲的指腹穿過她柔順的黑髮。
林舒昂笑著反問他:“怕?”
她抬眼與他對視。
蔣恪寧眉心微蹙,眉弓壓眼,俊得有些攻擊性。
“畢竟——”
林舒昂搖了搖頭,“我站的地方就是他們守著的地方,我為什麼要怕?”
蔣恪寧倏地就笑了,他看著她眼睛亮晶晶,像天上星,恨不得摘下來揣在心裡。
他低聲道:“好。”
蔣恪寧很少煽情,也從來沒有在林舒昂面前說太多血腥的事。很多事情都是蔣恪寧不在的時候,馮舜宇告訴她的,當年好幾次的九死一生讓林舒昂現在都仍有餘悸,她一方面覺得自己應該跟蔣恪寧好好在一起,另一方面覺得這麼多年自己的存在耽誤了蔣恪寧太多。
那些一樁樁的事,那些情緒,那些不認可,那些鋒利的話讓壓的林舒昂喘不過氣來。在延邊的事已經到了尾聲,蔣恪寧開始忙得腳不沾地,林舒昂躺在房間裡看著天花板,整個人彷彿溺水,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七八歲那年的暑假,北京燥熱的風迎面撲來,熱風像一張看不見的布,讓你生生失去呼吸,感受那種窒息的感覺。
手機開了機,一瞬間震個不停,有彭方遲、周緒寧、鄧安紹、趙江川也有一個新的聯絡人,是溫亦珠,還有手機信箱裡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裡面說:“昂昂,他的愛太深沉,你太隨性,不要重蹈爸爸媽媽的覆轍,你們不合適。”
林舒昂一包無名怒火從胸腔驟然升起,熊熊燃燒,她與自己內心博弈,拿著鋼叉一下一下和內心的自己博弈,但那個只有八歲的小女孩在心中抬了頭,二十六歲的林舒昂一敗塗地,她無力地躺在床上,枕上滿是淚水殘痕,她驟然脫力。
蔣恪寧回來的時候林舒昂已經睡得很沉,她開著一盞小夜燈,蜷縮在被子裡,看上去很疲倦。明天林舒昂就要回去了,但是蔣恪寧有些不安,他看著林舒昂恬靜安然的睡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眉心。
他想要輕輕撫平她眉心的不平,卻又無從下手。他嘆了一口氣,徑直盤腿坐在她床邊,靜靜地看著她的臉,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