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了眼色,眼下不是讓葉張氏再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的時候,葉重天又如何不知?只是他此時滿腦子都覺得這事透著古怪,卻又說不出來,不過眼下家裡不能先亂起來,“母親莫要生氣,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有何從長計議?婚事退不得!”葉張氏自是知道葉重天也看重這門婚事,否則當初他自是不會答應葉雲水去給張宏當側室,皇商的嫡長女,到個大戶人家當正妻是綽綽有餘,眼下不過是用一個女兒交換了整個葉家的利益罷了,而眼下她爭的已經不是那些個身外之物,而是爭一口氣!
葉雲水心中冷笑,退不得?退不得也要退,這輩子若是嫁給張宏那個混賬,她葉雲水就妄自重新活了一回!
“母親的意思是,哪怕張公子在牢裡出不來,我也要上轎?哪怕他是個殘廢,我也要嫁?哪怕他死在那牢裡,我也要守一輩子的活寡?”葉雲水忽然收了眼淚,目光直逼葉張氏,葉張氏沒想到這小妮子忽然變了個人似的看著自己,一想到她剛剛抽出剪刀絞頭髮的模樣,心裡沒來由的一驚,“我這是為了葉府的大局著想。”
葉雲水自是認命的一點頭,卻轉而又丟擲個由頭,讓老太太和葉張氏心裡都是猛然一驚:“如若是為葉府的大局著想,那就應允了雲水終身不嫁的請求,暫且不論張公子是否從涅梁府大牢中出得來,今日之事想必明日便會被傳遍大街小巷,到時葉家的臉面何在?上卿府的臉面何在?此時還牽扯到世子爺,外人還不定會非議成什麼樣,此事只有雲水終身不嫁才能全了各府的體面,否則弟弟妹妹們再議親時,至他們與何地?”
葉雲水此時冷靜睿智之言,連二老爺的臉色也不免多了一分凝重,“大哥,在北邊我自是不熟,不過這位世子爺的事我在南方曾聽過一二,他自擊退了多羅國侵犯邊境之後,呼聲十分高,手握兵權,恐怕不是個好相與的,大侄女說的未錯,這件事已經不光是葉府與上卿府的事了,其中還牽扯到莊親王府,恐怕……”二老爺不由得搖搖頭。
葉重天也自是不住的點頭,“剛剛我自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此時恐怕還需聽聽這幾日的風聲,莊親王爺隱退有三四年了,這位世子爺十四歲便率軍出征,前年得聖上將劉左相的嫡女許給他為世子妃,別看世子爺年紀輕輕,卻是鐵腕人物,此事不好辦啊。”葉重天自是長嘆一聲,好像此一嘆能將所有愁事全部嘆出一般。
“世子再大也大不過皇上,難不成言語衝撞了他就要打死人嗎?如此張揚也不怕犯了忌諱。”葉張氏口無遮攔的說著,她自是早已經被氣憤衝昏了頭腦。
“渾說!”葉重天猛的一拍桌子,“禍從口出!禍從口出!我看你真是這些年越發的跋扈不知尊卑了!貴人的作為也是你個婦道人家能妄議的?如若傳了出去,咱們葉府一家子都跟著你陪葬!”
葉張氏被噎的說不出話,她剛剛不過是順嘴就溜了出去,自己也知此話不妥,瞧著葉姜氏那似笑非笑的嘴角,葉張氏獨自的氣惱著,“那眼下怎麼辦?婚事眼瞧著就要到了,總不能這樣晾著吧?”
葉雲水心裡想起那個擁有著幽深黑眸的男人,心裡沒來由的湧起一抹怨念,他這是在給自己製造麻煩?還是給自己製造退婚的機會?
而眼下提到接下來該如何做時,老太太發話了:“暫且不論貴人府如何處置,單論我們葉府的角度來看,是那張宏沒了禮數還口出惡言相向,雖然他們是官,我們是商,他們是貴,我們是賤,但在這涅梁城裡祖祖輩輩活了幾代人卻不得不要這張臉面,怎容他人如此的謾罵侮辱?貴人府上的事我們管不著也管不了,不過對今日之事如若上卿府不給我們個說法,這親上加親的婚事不結也罷,堂堂皇商的嫡長女受辱還不得不嫁,倒是不會被人妄議成小人,倒成了一窩孬種了!”
老太太經葉雲水一提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