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家庭成為有錢人,不過感情上卻沒什麼聯絡的紐帶。讓趙四水遲疑的是為何要用罰款,而不是其他手段。於是他就直接問了。
“你想啊,提升很大比例的稅收,這得中央同意。中央部委那些人等著看我笑話等了這麼久,他們豈能放過?現在也只能罰款了。再說,我們對很多事情也早就想整治,看看南京那邊,南京的人對城市哪裡有我們武漢這樣糟蹋的。咱們早就說要管,可總是沒機會。現在正好趁此機會大大整頓一番。隨地吐痰,隨地大小便的,一定要罰,罰到他們再也不敢這麼幹為止!武漢這麼多刺頭不照樣收拾了,難道這些小破事反倒收拾不了麼?”周正雄的考慮顯得很全面。
即便是考慮這麼全面,趙四水也只是最初的幾秒鐘稍微有點感動,幾秒鐘過去之後他就明白這不過是給罰款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既然目的是為了罰款,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摟草打兔子,能打著更好,打不到麼……,也就打不到而已。
至於周正雄前面所說的那句擺脫趙四水高抬貴手的話,趙四水也就明白了。罰款是個行政行為,只要不抓人,不牽扯司法權力,理論上趙四水就沒有插手的空間。當然,如果趙四水一定要插手,他也有很大的影響能力。周正雄這麼說大概是因為趙四水在討薪工人事情上如此明晰的反對,讓周正雄不得不放軟了身段。
“只要不抓人,這事情就是省委的事情。我們政法委又不管經濟和行政的事情。”趙四水錶明瞭態度。
聽了這話,周正雄放下心來。此時省委需要的是團結,若是上層裡面有人要和大家唱反調,事情可就非常麻煩。
大事搞定,情緒也就放鬆下來。週四水忍不住又拿起了茶几上的一眾產品對比起來,以能用的程度來說,武漢的絕非不能用,材料使用上的確做到真材實料。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品相,立馬顯得完全落了下風。對比好一陣,週四水嘆道:“老周,你對經濟比我強得多,我只是問一句,你真覺得這些差距是因為裝置的原因麼?”
“他們一定要說是,我又能怎麼樣呢?”周正雄的回答略顯軟弱,和之前的強硬態度頗不一樣。
聽了這話,趙四水不能不覺得意外了。他問道:“難道不能好好查查麼?”
面對趙四水的問題,周正雄搖頭嘆氣,“幾十上百個廠,我一個廠去三四天又能查出什麼來呢?這些廠的人少則一個營,多了一個師。幾十上百的部隊讓你去查,你能查出問題到底在哪裡?而且我也不是同時讓廠子復工,而是分批覆工。總是能監管到。”
這個比方倒是挺好的,以共同的經歷做例子,趙四水也明白了周正雄的難處。一支部隊出了大問題,肯定是方方面面的。想弄明白的話蹲點一個月是最起碼的,蹲點半個月都未必能看出真正問題來。人遇到外來壓力的時候非常能裝,調查組要和這幫人比的第一個就是耐性。周正雄最缺乏的就是時間,半年到一年之間,若是問題沒有解決,那周正雄就完蛋了。當然真正完蛋也未必,這些企業即便全倒了,對於湖北也不是致命打擊。但是對周正雄這樣有報復心的人來說,解決不了問題,他自己也就先垮掉了。
兩位省裡實權派之間的妥協達成,趙四水不再對工人的事情有進一步的動作,周正雄也可以在他的職權範圍內充分施展。省委裡面再次團結起來。
上頭的大人物們的決定自然不會考慮小人物的反應,但是他們的行動也能充分影響到小人物的生活。嶽琳不再以自己的期待為目標,虛心的看了一整晚的政治書,最後找到了報失蹤案的辦法。焦急的等了一天之後,第二天傍晚,她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