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回到沈家老宅睡得並不安穩,各種噩夢纏身。
夢境裡父親沈嘯文渾身是血,就那麼血淋淋的站在她的面前,一遍遍質問她為什麼要將陸勁川帶回沈家老宅?
沈諾跪下想要抓住父親的衣角求得原諒,卻抬起手撲了一個空。
“爸!爸!”
沈諾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來,身體被人輕輕推了一下,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沈諾對上了陸勁川關切的眼眸。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沈諾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心跳得厲害。
陸勁川表情有些不自然,轉過身掀開被子下了床。
“你做噩夢了,今天我幫你找個心理諮詢師。”
“不需要!”沈諾冷漠的轉過身,背對著陸勁川。
陸勁川高大的身影杵在哪裡,微微有些僵冷。
他定了定神,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別折磨你自己,這樣讓我覺得你們沈家人都是些蠢貨。”
床上沈諾的身體微微一顫,背後陸勁川的聲音更多了幾分嘲諷。
“沈諾,恨我就弄死我,別讓我活!”
陸勁川說完大步朝著門口走去,腳步在門口處停了下來。
“你養好身體,才能算計我,別自己把自己拖累死,讓我瞧不起你。”
門砰的一聲關上。
沈諾的手緊緊攥成了拳,深吸了一口氣,起身下了床開啟窗戶。
花園裡鬱金香的香氣正濃,沈諾臉色蒼白如紙,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冷漠。
她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掌心裡剛剛被尖利指甲掐出來的紅痕。
她低聲呢喃:“陸勁川,你可一定要從我的掌心裡活下去。”
張媽敲了敲房門:“夫人,先生說您起來了,早餐給您送來了。”
沈諾看著遠處花園裡暗沉沉一片的鬱金香緩緩道:“進來吧!”
張媽頓時鬆了口氣,夫人還懷著孩子呢,這要是不吃飯身體垮了怎麼好?
張媽麻利的將陽臺收拾了出來,擺好了早餐,中式西式的早餐都有,整得比正餐還要豐盛一些。
沈諾雖然沒有胃口可還是掙扎著吃了起來,突然她起身捂著嘴衝進了洗手間,吐得昏天暗地。
一邊的張媽急得團團轉:“夫人!夫人您沒事吧?怎麼孕吐的這麼厲害?要不要告訴先生?”
“不……”沈諾癱在地上,喘著氣,衝張媽擺了擺手。
她吸了口氣道:“我再也不想去醫院了,醫院裡冰冷的房間,消毒水的味道,我受夠了。”
“給我端一些酸梅湯來!”
“好的,夫人,”張媽忙轉身走了出去。
沈諾此時看向了洗手間裡的鏡子,鏡子裡的那個女人形容枯槁,感覺像個地獄裡衝出來的厲鬼。
沈諾緩緩撫過自己的臉頰,突然笑了出來。
隨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眼角發紅,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她不能跨掉,最起碼在這座宅子裡不能跨掉,爸爸會笑話她的。
張媽端了酸梅湯上來後,沈諾已經換好了衣服,還化了一個淡妝。
張媽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夫人這個樣子,心裡更是覺得不踏實了。
“夫人,您的酸梅湯,”張媽將湯送到了沈諾的手邊。
沈諾接過酸梅湯一飲而盡,還拿起了碟子裡的杏乾兒塞了幾片在嘴裡嚼著。
張媽滿臉的歡喜:“酸兒辣女,夫人這一胎懷得一定是個兒子。”
沈諾視線看向了陽臺正對著的花園淡淡道:“你讓莊伯明天將花園裡的鬱金香全部換成黑色鬱金香!”
張媽頓時愣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