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語氣裡充滿了自信。
高鐵匠吃驚地望著他:“你拾到寶了?”
不用說在這條街上,就是在魯南城裡,像狗肉章這樣有文化而做小生意的,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在高鐵匠看來,他與眾不同,是識寶的。
而鐵匠老婆卻不這樣看。如果他識寶的話,還會落得如此地步。她嘴一撇,嘲諷說:
“你以為他慧眼識珠呀?他要是識寶,世界上就沒有寶貝了。”
張小狗嘿嘿笑道:“嫂子,你這話不對。每人都有一雙慧眼,珍寶自在心中。不然,鐵匠哥怎麼會看中嫂子呢!”
“大清早的,別拿你嫂子開心。” 鐵匠嫂的一雙大眼睛凝神注視著她,她那憂鬱的臉上沒有一條紋路肯舒展開來。
賣油條的查四走過來打諢說:“聽見了吧,狗肉章,找你嫂子開心不要大清早來!深更半夜為什麼不來呢?”
“你呀,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查四搖了搖頭,咧著嘴笑道:“要是嘴裡都是象牙,我這油條誰吃?”
狗肉張帶著笑容,點頭說:“我們就是滿口象牙,不吃油條。”
“你呀,是捨不得吃。俺還是到戲班去吧。”查四用袖籠檫了檫流出的鼻涕。
狗肉章笑道:“看看你油抹布的袖子,戲班會吃你的油條。”
查四似乎察覺到自己的這種動作不體面,不好意思地檫了檫袖籠,擠眉弄眼地狡猾笑著。這是一種令人哭笑不得的尷尬苦笑。
“這油條可是乾乾淨淨的。他們不吃油條也無所謂。只要能見那小牡丹一面,三生石上也有緣。”
這句話說到了狗肉章的心坎上,他有點樂不可支。他想到這種緣分是屬於他的,於是揶揄說:“你做夢吧?”
查四不僅不生氣,反而更加來勁。眉飛色舞地說:“狗肉章,昨晚我真的做了一個夢,小牡丹真叫人來勁。”他做了個猥褻的動作,“真過癮。”
狗肉章的臉拉的八丈長,厭惡說道:“去、去、去,德行!”
高鐵匠嘲諷說:“查四,那邊有一頭老母豬,去上吧!”
查四望著他們,尷尬地傻笑著。只見一個漢子氣勢洶洶的朝他走了過來,劈面就是一耳光。
査四哭喪著臉盯著對方的眼睛,彷彿等著那人說點什麼。
這‘啪’的一聲,如雷貫耳,把幾個人都搞懵了。
查四撞到了什麼鬼?
3
查四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兩眼冒金星,耳朵嗡嗡響。生性軟弱的他捂著臉,由於窘急和壓抑著的憤怒,兩隻幹活磨得很粗糙的大手,在不停地顫動。
“你、你憑什麼打人?”那聲音似乎在與手一同在顫抖。
站在不遠處的趙少爺大模大樣地過了過來。他雖然長得單薄,但是為了顯示自己的高大,故意昂著頭,挺著胸。頤指氣使地說:
“怎麼,不服氣?是本少爺叫他打的。” 兩隻緊靠著鼻樑的綠豆眼裡閃著自大的光芒。
在魯南,趙少爺是小牡丹的天字第一號粉絲。他每天不僅早上到戲班看小牡丹練功、吊嗓子;晚上還要到戲園子去捧場。今天送禮物,明天請吃夜宵,雖然 花樣不斷換新,無奈小牡丹總不領情。儘管如此,趙少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奢想總有一天要抱得美人歸。剛剛路過鐵匠門前,見查四在這裡說些猥褻小牡丹的話,甚至做些下流的動作,就好象自己受到侮辱一般。於是就叫隨身的家丁上去教訓教訓查四。
趙少爺一詐唬,查四的臉色馬上變白了。他明白趙少爺是什麼人,知道他為什麼在街上有這麼樣的一種威風。而這種威風像是一種太重的壓力越來越緊逼著他的心胸。
那家丁狐假虎威的呵斥道:“小牡丹是你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