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糖,我塞在嘴裡面。
從夜大開車回市中的路上。駱向東總共只跟我說過兩句話。兩句話還都是一樣的:“暈嗎?”
我一會兒酸梅湯一會兒山楂卷,搖著頭回他:“沒事兒。”
一直等到車子開回市中,他這才多賞了我幾個字:“別住之前的地方了。我幫你找個住處。”
我很快說:“不用。你隨便把我放下吧。我打車回公司,等我去房屋中介找個新住處。”
駱向東面色淡淡。出聲說:“本來以你自己的本事,也未必進不了駱氏。就算薪水賺的沒助理多,你在翻譯部的發展也會很不錯。說到底,還是我跟伊揚做事有欠考慮……”
駱向東說完,停頓幾秒,然後道:“我知道你現在不缺錢,但就算讓我心安一些,我幫你找個好地方,你搬過去住,以後有什麼事……紀貫新會幫你處理的。”
從駱向東口中聽到紀貫新的名字並不稀奇,只是……他說以後有什麼事,紀貫新會幫我處理。
這一次,還來不及讓我緩和和壓抑情緒,我的眼眶已經溼潤了,淚水模糊了視線,沒多久,眼淚啪嗒一下掉在手背上,給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所以我趕緊伸手抹了一下眼睛,然後沒事人的樣子,坦然道:“不用,你不用覺得愧疚……”
我懵了,有點語無倫次:“我不去紀貫新的地方住,也不會去你的地方住,我自己能賺錢,可以自己找房子。”
說完,我忽然好怕繼續跟駱向東再待在同一個空間,所以我都沒看車外是到了什麼地方,只是急聲說:“停車,我在路邊下。”
駱向東臉上是什麼表情,我沒有去看。
側頭看著窗外,我有種分分鐘想要開啟車門逃離的錯覺。
駱向東在前方商業街的某段路口把車靠邊停下,我低著頭,一邊解著安全帶一邊說:“我走了……”
“子衿……”駱向東忽然叫了聲我的名字,我用盡全力忍住眼淚,轉過頭看他的時候,臉部表情完全是緊繃的。
駱向東坐在副駕,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我鮮少見他如此疲憊的模樣。他看著我,眼中的神情帶著明顯的歉疚和心疼。
三秒之後,他開了口,輕聲說:“以後好好的。”
好好的……
他叫我好好的。
眼淚衝上眼眶的速度遠比我躲閃的速度要快很多。我不能馬上奪門而逃,因為我還得像模像樣的回覆他幾句。
所以我伸手擦了下眼睛,勾起唇角,淡笑著說:“放心,我會好好的。你以後也要好好的,好好照顧伊揚,好好談戀愛……還有你以後別總嗆茬說話,聽了想罵人。”
駱向東的眼中明顯溼潤了,可他也輕輕勾起了唇角,淡笑著說:“我只嗆熟人。”
我說:“有些人沒等跟你混熟,就已經被你給嗆跑了。”
駱向東抿著唇瓣,但笑不語。
我已經心疼到大腦一片空白,想哭到笑不出來。所以趕在淚崩之前,我說:“月子套餐我帶走了,謝謝你的零食。”
說完,我拎著袋子,推開車門走下去。
不敢回頭,我大步往前,滿臉都是眼淚。
原本我覺得自己足以放下某個人,原本我覺得時間可以慢慢磨平所有傷痛,原本我以為看透了一件事,心就不會再痛。可現在我才知道,很多的原本,其實都是我的自以為是。
忘記一個人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尤其當我知道他不是不愛,只是身不由己的那一刻。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倔強的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哪怕在感情上面。但如今我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因為愛情不是我們生活中的主旋律,最起碼,不是唯一的旋律。
我沒辦法要求駱向東放下親情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