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
凌扣風一低頭:“當然——父王。”喃喃低語行禮後轉身離去。
只要父王罷手其餘人自然不會將他放在心上,自己也能安心照顧雲弟,等他長大後兄弟倆就可另走他鄉,遠遠離開這形如樊籠的皇宮。凌扣風望望在懷中好奇轉動眼眸的幼弟……遙遠的未來啊……
六
五年後,狩炎十七年
時值初夏
雖是初夏但氣溫高得有些嚇人,悶熱讓人窒息的炎熱氣浪包裹住在燥陽下與一對御林軍騎馬對峙的凌扣風,今日他練習的是軍中戰術,要孤身輕騎衝出這對人馬的包圍。
御林軍在統領楊懷勉的喝斥下穿插遊走將凌扣風重重圍住。扣風只覺自己前後左右都是一片明晃晃的刀光劍影,在烈日映照下愈發刺目。從地面升騰而起熱氣無孔不入的鑽進他的衣裳、浸入他的五臟六腑、塗滿全身上下千萬個毛孔,像在尖銳嘶嚎著要將他蒸發,彷彿呼吸之間內腑就在燃燒。
可恨的炎熱啊!凌扣風撥出一口像帶了絲絲血腥味兒的熱氣,躲過左方與後側悄然襲來的刀劍,卻被眼前迎面而來的雪亮眩花了眼,一時失神,冰涼的刀鋒砍入肩胛,皮肉盡裂,鮮血也隨之一湧而出。刀上帶有的沉重力量迫使扣風騰空而退,否則他不只是受傷而是斷了一條臂膀。
“大哥!”清脆悅耳的童音驚惶而來——猶在半空的凌扣風心神一震,忽然清醒,仗劍在地面一點,人如急矢向那正朝場中飛奔前來的小童而去。凌扣風一個翻身左手扣住幼弟稚嫩的身子,右手揮劍而出盡斬瞬間已如閃電般急速將兩人包圍的御林軍的坐騎,一時間馬聲悲嘶陣形大亂,凌扣風趁機脫出包圍把弟弟帶到安全場邊。
“不是告訴過你別擅進武校場嗎?”凌扣風有些生氣更多頭痛的看著眼前泫然欲滴的斬雲,唉,他這個弟弟,不是一般的愛哭。
“大哥受傷了。”凌斬雲吸吸鼻子試圖不要讓眼中越積越多的水汽滑落,目光流盼落在凌扣風肩頭,皮肉外翻隱隱可見森森白骨,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痛,”他瑟縮左肩彷彿自己也受了傷似的,歪著腦袋凌斬雲笨拙的拿出隨身攜帶的繃帶一邊哭泣著一邊執意要為扣風包紮,“大哥不要再練了……”每上武校場一次大哥身上的傷就多幾分啊!
“蒼王!”楊懷勉策馬前來,居高臨下冷冰冰的注視這對兄弟 ,“與敵人征戰之時容不得半點分心。”
“這又不是真的打仗。”小小的斬雲昂頭大叫,卻在楊懷勉一記冷眼下怯懦的躲回扣風身後,嗚嗚,這夥壞人總要欺負大哥。
“我知道。”凌扣風張開肩臂擋在雲弟身前,夷然不懼,“楊統領還是先讓部下換好馬匹再說吧!”他鄙夷的冷笑,目光掃過場中混亂的人聲馬沸。
楊懷勉眼中一冷麵無表情的說道:“既然如此——微臣在場內等候殿下——希望蒼王不是故意拖延,讓下官對陛下不好交代。”他不等凌扣風回答徑自拉轉馬頭離開。
凌斬雲從扣風背後探出個頭來,分外驚奇瞪大了他那一雙秋水無塵澄明如鏡的美麗鳳眼,“大哥,他只是一個小小官兒——為什麼這樣無禮?”
凌扣風嘆口氣,“他是昭朔王的心腹怎會對我們客氣?”又一名野心勃勃覬覦帝王之位的皇子。他的存在對各皇親國戚都是莫大的威脅——因為,他有一個能左右父王的母親!不願多想,凌扣風低頭看著幼弟笑得天真爛漫、容顏可喜,是個唇紅齒白麵如潔玉的清俊小童,明明身為皇子卻未曾受到一絲親王待遇,連身上衣裳也是自己舊衣所制,“如果沒有我——你會不會過的更好呢?”
“什麼?”凌斬雲警戒的抬起一雙驚慌失措的雙眼,他的耳朵靈的很呢,“大哥要離開我?”漂亮的眼睛又有水霧逐漸聚集。
“哪有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