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如水,飄散在寂靜空間的笑語歡聲很快破碎零落。
時值隆冬,天降大雪,忙著處理幾件大雪造成的災禍,等凌扣風邁出御書房,已經是深夜。
長長伸了一個懶腰,扣風這才想起近日鄰近小國呈上的貢品——用極寒之地罕見白狐皮毛做成的一件毛氈,極其保暖,他雖然不太喜歡,但對怕冷的雲弟來說,倒是一個好東西。
“陛下。”執燈的內侍在他身邊恭恭敬敬的開口,“夜已深了,不如明日赤王上殿再賞賜給他可好?”
搖搖頭,凌扣風凝望紛紛揚揚飄飛落地的大片雪花,心想這種天氣他哪裡爬得起來。他的勤勞一向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還有自己三催四請!“算了,還是給他拿過去,省得他老是抱怨夜裡睡不暖和。”
“是,陛下。”內侍趕緊半側身子前行,不過天寒路滑,他搖搖擺擺哪裡快得起來。
“好了。”凌扣風皺皺眉頭,“你們回去歇息,不用侍候朕了。”言語剛落,他取過毛氈,身形一動像頭大鳥無聲無息劃空而過,留下一堆猝不及防的侍衛佇立原地怔怔發呆……
很快來到已做斬雲寢宮的偏殿,示意守衛不許出聲,凌扣風慢慢走進去——殿宇內黑沉沉不見燈火,他早就睡下了吧?心裡想著,小心翼翼推開大門——
忽聽一聲喘息,一聲怒喝,“誰?”話音未落,扣風只覺一道極強的掌風逼來,分明要置他於死地。
心中急速轉念,這人顯然不是斬雲,也沒有聽到斬雲的聲音,難道他……一念及此,凌扣風咬牙冷笑,側身避開厲勁,手中毛氈閃電般吞吐而出,直襲那人胸腹幾處要穴,同時燃亮火折,“斬雲,你沒……”話音陡然哽在喉頭,與他對敵之人竟然是堂堂金騎將軍,定國侯秦妃暮!更讓他吃驚的是,秦妃暮臉色潮紅,呼吸紊亂,全身上下除了一件顯然匆忙間披上的外袍竟然再無寸縷,像是從一場歡愛中起身。
身子一震,手中火折掉落在地,室內頓時陷入黑暗。腦中混沌一片,凌扣風幾乎立刻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他閉上眼,好一會兒才冷冷的緩緩道,“斬雲……”
良久,床榻方向傳來小弟清亮但略帶沙啞的聲音,“我……我在這裡……”
閉了閉眼,凌扣風說不清心底的是傷心還是失望,他陡然暴怒,“斬雲,你好大的膽子!”
“原來是陛下啊……”殿宇裡陰沉黯淡的光線朦朦朧朧拉出一道長影,秦妃暮柔和的聲音緩緩響起,“不知陛下夤夜來此,臣有失遠迎,望請恕罪,此事全是微臣過錯,與赤王殿下毫無關係。”
長長吐出一口氣,凌扣風冷笑不斷:“好大膽子——燃燈!”
“是。”秦妃暮低聲回答,點亮室內燈火。
暈黃燈光跳躍幾下,漸漸變得明亮,此時凌扣風也看清室內情形:床上紗幔重重,隱約看得清一個人影用重重棉被包裹著,他不由暗罵斬雲幾句,再將視線轉移地上,臉頰頓時如同火燒般灼熱起來。
外袍,腰帶,長衫,中衣,一件件衣衫四處凌亂甚至不及收撿,曖昧的重疊紊亂,不難想象當事人的急切。凌扣風瞧著不堪入目的一切愈加惱怒,他調開目光,深吸一口氣,冷冷斜睨慢吞吞跪到地上衣衫不整的秦妃暮,每個字都自牙縫中逼出來,冷得似冰雪撲面,“秦將軍!擅自留在皇城,惑亂宮廷,引誘親王,隨便一個罪名也能判你凌遲!”
秦妃暮垂首低眸,注視自己修長白皙的食指,漫不經心道,“普天之下還有陛下不能懲罰的人嗎?”他自顧自的輕笑起來,“微臣知罪,只求陛下放過赤王,是臣欺瞞殿下年幼無知,所以……”
凌扣風冷淡打斷他的話,“夠了!”看他口口聲聲只為斬雲辯護,心裡越加不舒服,“穿好衣物立即給我出宮!”
“是,”秦妃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