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被種入血肉裡的毒相當奇特,呼息中幽幽透出一股奇香,她太熟悉那抹香氣了,那是“紫相思樹”的花馨。
有誰將“紫相思樹”的花朵作為引子,調出這般奇詭的迷情之毒。
那個“誰”究竟是誰?
心知肚明啊,哪裡需要多想……頓時,所有事都凝作一點,唯一的一點,她悚然驚愕,驀然間全明白了!
“飛霞樓”近日內所發生的事,全跟那位雷薩朗大爺脫不掉干係!
“大姐,我其實還好,沒事的。只要不去想他,其實還不至於太難受……你彆氣得一句話也不說啊,都好幾天了,唉……要把身子氣壞了,那可怎麼辦?”花餘紅邊安慰、邊蹙眉兒。
明明是在強忍著體內的騷疼,迷毒中盡是相思之情,只要一思及情郎便要“毒發”,哪是沒事的模樣?
心好疼,心疼著自家小妹,疼到要噴火了,花奪美裙下雪足同樣在慄木地板上來回踱走,只不過現下所處的地方是“浪萍水榭”的雅軒,而不是“飛霞樓”的香閨。
今日她是特意送小妹花餘紅回來靜養的。
事實上這四年來,她已甚少返回這處水榭,雷薩朗當年一走了之後,她幾是長住“飛霞樓”了。或許不住水榭亦是怕睹物思情,怕記起太多有關他的事,怕那片紫相思林在月光下的無限溫柔,也會讓她心口掀起泛疼的無限溫柔,讓她變得軟弱。
自從那位該死的“佛公子”在“有心人”的協助下離開“飛霞樓”後,她一直想找出為妹子解毒之法,但想過又想,也試過幾回,卻沒有一個行得通。
好恨!好恨啊!
為何如此待她?
她確定那一夜男人確實來過。
她昏昏茫茫又說又笑,迷糊間像也哭了,不知為何而哭,軟弱的神態盡現,他肯定看到不少笑話。
他要笑話她也就算了,憑什麼取走“蔓羅草根”?憑什麼在她身上烙吻痕?又憑什麼幫著外人欺負餘紅,把餘紅害得這般悽慘?
他對餘紅下手,說來說去,難道就僅是要報當年她輕易讓蘭琦兒隨烈爾真離開的仇嗎?
餘紅是無辜的,他倘若這四年來仍怒恨難消,儘管衝著她來,不該牽連旁人!
“大姐!”驚呼。
太怒了,她眼前一陣炫亮,不停踱著方步的雙足猛地交絆,整個人顛了顛,隨即跌坐在地,臉色蒼白。
“我……我……”奮力呼息吐納,喉中前所未有的乾澀,怎麼也擠不出聲音,一雙野豔的眸子瞠得大大的。“我、我……唔……嗚嗚~~嗚哇哇啊啊啊~~”
“大姐啊!”怎麼哭了?
花奪美不僅僅是哭,而是放聲大哭。
坐倒在地,她微仰臉容,哭得好不傷心,所有說不出的話和意緒全藉由淚水狂迸出來。
“大姐別哭!你你……別哭嘛……你要哭,我也要哭了……我、我……嗚嗚嗚~~哇啊啊啊啊啊~~”
結果,兩姐妹竟抱在一起痛哭,哭得風雲變色,不知今夕是何夕。
於是,雅軒對面岸上那片多情的紫相思林,在夜半寒風的拂撩下,也發出嗚嗚沙沙的聲響,陪伴著未能成眠的傷心人,如泣如訴,如夢如幻,也如痴如醉了……
花餘紅斷斷續續睡得不太安穩,心疼自家小妹的花奪美卻不敢貿貿然使用其他迷香助她入眠,怕再有變數,最後只以芙蓉金針為小妹針灸,暫時壓制她體內的迷毒,盼能讓她睡沉一些。
踏進紫相思林時,她裸足早已泛涼,黑羅裙沾著細雪。
她靜靜走著,徐慢走著,深夜的林間如奇幻之境,地上覆著白雪,月光化作紫暈,讓她的黑衣黑裙彷彿也染流光。
粗壯枝椏下不知何時架著鞦韆,她微怔,隨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