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蘭玉國,還有波利,羅丹兩大國,七八個小國。唯這蘭玉國疆土寬廣富饒,人口眾多,便似我無極國一般。他們那裡沒有什麼‘龍陽’,‘斷袖’之說。男子雖可嫁人,卻只能做妾室。見了女妾,無論年紀大小都只得喚一聲‘姐姐’。還要被自己家中在族譜上除名,左耳佩戴耳釘,出門必戴帷帽,以示與其他男子不同,從此棄夫道而遵婦道。”他這裡說一句,眾人便驚詫一聲,哪裡肯信。
一家將忽然笑道:“二公子莫不是哄著我們耍笑吧?據小的想來,一個漢子他就算嫁做人妾,也還是個男人家吧?怎好與婦人同居在內宅中?又不是……”說到此處,把時鳴望了一眼,竟不敢再往下說了。東城暗叫了聲糟糕,起身向時鳴拱手道:“時鳴,我今日說的句句是真,並無半點羞辱你之意。”柏展也回身道:“井管事,二公子所說有書為證,待改日我拿與你一看便知。”時鳴似乎猜到了什麼,起身還禮道:“二公子不必介意。莫不是做男妾之人,如我等中貴一般,是要淨身的嗎?”眾人都望著東城,見他點頭這才道了聲“難怪。”
芳華有些擔憂的望著時鳴,時鳴在那廂衝他含笑搖首。
這裡東城接著道:“那男妾年滿三十,做丈夫的便從自家族中,與他過繼一個兒子,解他老來無人奉養之憂。他國中雖有男妾,而男妾卻永世不可為正室。我聽他國上了年歲的百姓講,便是那皇宮之中也有男妃呢,且不是尋常人家之子。立國三四百年間,竟有那極愛男色的皇帝,將寵愛之男妃擁做皇后。”
一管事咂嘴道:“我們這裡漸漸的,也將此惡俗風行起來。卻再不敢像他國這般明目張膽,立法立憲,果真是上行下效。如此說來,那男妃還有什麼位份封號不成?”東城道:“那是自然。我們在那裡曾結識一位小吏,據他講宮中男妃位份有四等。其一為華容,身份與我們這裡的貴妃相等,乃是正一品。其二為侍君,身份與我們這裡的二等嬪位相等,乃是正二品。其三為侍人,身份與婕妤相等,乃是正三品。其四為侍者,身份與美人相等,乃是正四品。”晴池忽然開口道:“如此看來,那宮中的中貴常侍君王左右,豈不近水樓臺先得月嗎?”東城搖頭道:“非也非也。他國先祖有令,凡內侍不可與人為妾,更不可做妃嬪,違者立處剮刑。宮中不許結對食,這與我國倒是一般。只是中貴與中貴,宮女與宮女可結為兄弟或是姐妹。”眾人聽得一愣。東城解釋道:“此等結拜,絕非尋常之結拜。一旦成了兄弟或是姐妹,便如世上夫妻同居同寢。”晴池聽到這裡,默默地將身邊的芳華看了一眼。見他拿著小勺兒,若有所思的輕輕攪著碗裡的湯。
東城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有一事頗為好笑,他國的中貴世人皆尊稱一聲‘公公’。”眾人愣了一下,哄地一聲笑講出來,一個護院邊喘邊道:“我們這裡……曾祖父才喚……哈哈……才喚作‘公公’了。”
東城等著眾人笑夠了才接著道:“既說到宮裡,便有兩個人不得不提。此二人逝去不到二十年,但凡國中之人沒有不曉的。”林溪與鄭仲碰了一下杯,挑著眼角問道:“又是什麼絕代佳人吶?”東城搖頭道:“大哥只說對了一半。此二人乃是宮中內臣,且是結拜的兄弟。一個叫廉松風,一個叫雲修儒。”話音未落,眾人只聽“噹啷”一聲響。定睛看時,卻是芳華不慎,將勺子掉在了地上。
晴池見他臉色不對,忙扶住他問怎麼了?時鳴快步趕至他身後,幾乎與令德同時問道:“哪裡不舒服嗎?”芳華見眾人神色緊張的望著自己,因怕掃了大家的興,故作輕鬆的道:“不過手拿滑了,沒什麼要緊的。”忙叫女使收拾下去,又對東城道:“二哥哥快接著講。”時鳴將他的手和身上望了兩眼,見不曾燙到,這才慢慢的退回去坐下。
東城便將在那小吏處聽到的,有關那兩個中貴之事細細道來。(請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