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往青衣巷走一遭。”鳳弦點了點頭,隨太子的人催馬入宮去了。那採茗望著鳳弦的背影,總覺心裡不踏實。打算要往皇城外侯他出來,又恐自家遲遲不歸芳華著急,只得先行回府稟明。
宮中之人陡然見著鳳弦,難免不停下來多看幾眼,議論幾句。鳳弦暗自咬牙,面無表情直視前方大步而行。太子的人早已退下,自有小黃門將他引至昭德殿外侯旨。
一連下了幾日的小雨。前些時還暖風燻得遊人醉,這會子冷風劈面打來,竟有些透骨的寒意,而鳳弦此時手心卻正自發汗。芳華有了身孕?他懷了我的孩子?不,是我跟他的孩子!我們……我們竟會有自己的孩子?孩子,孩子啊……若是沒有發生這一切該多好。我如今已不能立足於人前,官家召我來,想必是要我與芳華盡斷前緣永不相見。不……不可以!芳華,芳華,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轉念又想起太子的人對自己說,官家曾入府與父親相談甚久,隔一日便出事了。至於說了些什麼,誰也不知道。跟去伺候的是薛上林與井時翔。太子特意讓人告訴我這個,是否此次談話跟父親的死也有關了?
鳳弦正自心亂如麻,小黃門出來請他進去。
君上的病未見好轉,和安大夫戎喜卻不慎跌壞了腿,只得另換了其他御醫診脈。地動致關河府境內周邊民眾受災,時逢君上臥床不起,令太子監國代理朝政。飛鸞立遣朝廷官員至受災府縣賑災放糧,又犒賞有功之將士。曉諭守關士卒謹防敵國再度來犯。件件做來不失分寸,令群臣心服口服交口稱頌。君上特意召了幾位重臣,詢問太子行事如何?見他們對飛鸞評價頗高,暗自萌生退位之意。只是,芳華與鳳弦處境尷尬結果不明,因此叫了鳳弦入宮問話。飛鸞進言說,鳳弦只怕不願再同朝庭的人見面。他們好歹在一處長大,多少有些兄弟情份,莫如讓自己的人去召他入宮,君上不疑有他點頭應允了。
鳳弦不敢正視君上,低頭而進跪伏在床前。飛鸞望了他一眼,帶著殿內的人都退了出去。片刻寂靜之後,聽得君上一聲嘆息輕聲喚他起來。鳳弦叩首道:“小人有罪無顏面見官家。”君上再次喚他起身,又執意讓他坐在床旁,打起精神向鳳弦臉上望去。猶記得出徵時,他是何等的英姿勃發。歷經戰爭歸來,稚嫩的臉龐有了些成熟的韻味。可那眉眼滿含的愁緒,又使他顯出幾分頹廢。
半響君上方開口道:“你回京數日,想必令兄已將芳華有孕之事,說與你知道了。你……你要做何打算?”鳳弦心中一陣苦笑,打算?我如今連見也不敢去見他,還談什麼打算?君上見他垂首不語,耐著性子等了會兒。可他還是以沉默相對,忍不住提高聲氣道:“怎的不說話?如此看來你……你還不曾去探望過他吧?”鳳弦起身道:“小人今日方將父母安葬。”君上神色緩了緩,示意他坐下道:“我曉得,外頭有許多不實傳言。你定是信以為真,誤會芳華了。”言罷,將此事的經過由頭至尾說了一遍。
君上閉了眼,撫著胸口連連喘起來,冷不防聽鳳弦道:“家兄對小人說,那王十一是他派去向芳華求救的。可方才官家卻說,是他自己去的。不知……”君上已有了怒氣,打床上撐起身子道:“你兄長是怕你對芳華有所誤解才怎麼說,想不到你果然輕信傳言……你……你……”話未說完便倒在枕上嗆咳起來。鳳弦忙上前幾步與他拍著後背,卻叫君上拂開了手,只得跪在床前。
眾人在外頭聽見方要入內,飛鸞伸手一擋又瞥了憶昔一眼,獨自走了進去。
飛鸞端過茶餵了君上幾口,又替他拍了會兒背,這才漸漸緩和過來。盯著跪在床前的鳳弦,君上冷笑道:“這原本是你家的私事,他大可不必插手。不是沒想過你二人今日的尷尬處境,只是不忍你兄長受辱,沒有出頭之日。他……他如今有了你的骨肉,前幾日,因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