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軍到底行不行。杜大夫,我阿父一直很從容的,今天卻流露出焦慮之色,可見這位秦參軍很重要。您幫幫他。”熱呼呼香噴噴的雞湯入腹,杜大夫心情好了許多,仔細想了想,道:“該縫的傷口我給縫,該用的藥我也給他用了,端看他本人求生之念強不強。他是陵江王的參軍對吧?家眷大約不在京城。若不然,讓他的心愛之人過來陪著他,或許會大不一樣。”任江城眼睛亮了,對啊,電視劇裡不是總這麼演的麼?生命垂危的病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愛人坐在床沿深情的看著他,深情的訴說美好往事,過往的一幕一暮浮現眼前……到最後病人眼中滴下一滴晶瑩的淚珠,或是病人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活過來了……
“我去跟阿父說。”任江城坐不住了。
杜大夫見任江城說走便走了,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喝他的雞湯。
任平生和桓氏兄弟正低頭察看秦參軍的傷勢,任江城過去牽牽任平生的衣袖,“阿父,有話跟您說。”任平生便跟著她往外走了幾步,低聲問道:“怎麼了,阿令?”任江城把杜大夫方才的話說了,“……秦參軍有沒有心愛的、很在意的人在京城?如果有,那便叫過來吧,幫著他挺過今夜。”任平生輕輕嘆氣,“秦參軍父親的在京為官,他的父母、妻室、子女全在杏花巷居住的。不過,秦父秦母年邁,他的妻室閨中弱質,子女又小,故此阿父未曾差人知會。”任江城傻了眼,父母年邁,妻子柔弱,孩子年齡小,那真是叫誰來也不合適啊。畢竟,若來了人是要鼓勵傷者呼喚傷者,不是來哭哭鬧鬧痛不欲生的……
“秦參軍的夫人到底有多柔弱?”任江城想了想,秦參軍傷得很重,隨時可能嚥氣,讓老人家來面對心愛的兒子,說不定會再出兩樁人命,讓幼小的孩子來面對垂死的父親就更不合適了,未成年人需要呵護和關愛。還是秦夫人要好一點吧?畢竟她是成年人、青年人,比老人和孩子應該強一點……
桓廣陽還在察看秦參軍的傷勢,桓十四郎卻偷偷張望了下,見沒人注意他,哈著腰,腳步高抬輕放,走到任江城父女二人身邊側耳傾聽。
“阿父也是聽同僚講的,秦參軍的新婦性情懦弱,被家中妾室欺到頭上,也隱忍不言……”任平生聲音小小的。
“這便難辦了。這般懦弱,見到丈夫傷的這般嚴重,嚇也嚇死了。唉,這可如何是好,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到哪裡找出一個秦參軍的心愛之人來陪伴他、鼓勵他?”任江城黛眉微顰。
桓十四郎忍不住插嘴,“這有什麼難的?這事好辦的很啊。”
任平生面色不悅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桓十四郎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偷聽,言行失當,訕訕的笑了笑,“任將軍,八娘子,我的意思是……秦參軍家裡不是有妾麼?父母、妻室、子女都不便驚動,死馬當作活馬醫,讓她過來算了。”見任平生面色愈加不善,忙加油添醋的解釋,“任將軍您想想,秦參軍若醒不過來,我固是一身麻煩,您也痛失好友、同僚,且愧對陵江王殿下,對不對?咱們得想方設法讓他好起來,不能在今晚無聲無息的去了,讓蕭慶正奸計得逞。想要他熬過今晚,光憑杜大夫的藥也不行,還得弄個秦參軍的至親之人陪著他,讓他無論如何捨不得走,咬牙熬過來,您說對不對?”囉囉嗦嗦說了兩籮筐的話,顛過來倒過去的講道理,試圖證明他說的是對的。
任平生一直冷著臉,沒有理會他。
任江城也和他這偷聽別人說話的人無話可說。
桓廣陽道:“阿奴。”
桓十四郎立即住嘴,不再嘮嘮叼叼自說自話惹人厭煩了。
任江城靈機一動,問道:“阿父,秦參軍的兒子女兒喚作什麼?”任平生告訴她,“秦參軍有一子一女,年紀都不大,一名平兒,一名安兒。”任江城喃喃,“平兒,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