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慮重重,“桓十三郎只是送封信到刺史府罷了,還是陵江王親自託付,他才鄭而重之,親自到府交付。說起來我也只是和他見過那一面,沒什麼交情。桓家門第本就高,桓大將軍如今又權傾朝野,我就是想結交桓十三郎,只怕也不是易事。”
王氏恨鐵不成鋼,“不是易事,那也要想方設法去做,對不對?你只管到桓家拜訪,將桓十三郎請到青雲巷,其餘的你便不用管了。你三叔母這做主婦的自會設下精美宴席,好生招待桓十三郎的。等你結交到了他,讓他在桓大將軍面前替你美言幾句,你還怕沒有前程麼?”
任召怦然心動,“真能這樣,便太好了。”
如果真能結交桓十三郎,謀份美差,今後他便可以長居京城了。京城是南朝最為靡麗繁華的地方,能留在京城,誰還想回宣州。
王氏和任召、任淑貞想的都挺美。
任榮生還有一個兒子任吉,比任召只小一歲,個子卻矮了一大截,人也十分瘦弱,不愛說話,天天躲在船艙中也不出來。任榮生的妾侍孫氏是四娘任淑英的生母,因王氏不喜孫氏,且船上地方狹小,所以任淑英也經常陪孫氏在船艙裡待著,很少出來透氣。
雖然很少出來,但是任淑英這個人很有心計,一上船便買通了兩個婢女做為耳目,王氏很興奮,和任召、任淑貞說話時嗓門挺高的,所以這些事情先後都傳到了任淑英耳朵裡。
“打的真是好主意。”任淑英譏諷的笑。
孫氏是名三十多歲、身材小巧的婦人,眉眼生的很好,有幾分豔麗,聽了任淑英的話,抿嘴笑,“她什麼時候打的不是好主意了?在刺史府的時候她巴結著夫人,壓著你大伯母,既不用管家又能得實惠,日子過的極是滋潤。現在要到京城了,她又打算吃你三叔父的,喝你三叔父的,還和在宣州一樣過舒坦日子。”
“嫁到姨母家裡,好處真的不少呢。”任淑英淡淡道。
王氏能這麼舒服,歸根結底不就是因為她嫁到了辛氏這位姨母家裡麼?姨母不為難她,妯娌讓著她,就連任榮生都看在辛氏份上,對王氏諸多容忍。
孫氏手中持著把銅鏡,仔細審視自己的髮髻,“不過,她這個如意算盤倒是對咱們也有好處。四娘,來之前我打聽過了,青雲巷在城東,離青溪中橋不遠,那一帶是王公貴族聚居之地,比杏花巷強的可不止十倍百倍。若能住到這裡,一個是諸事方便,你和女郎們來往也有顏面,另一個,你三叔母出自名門,慷慨大方,日常使用短不了你的,也短不了我的,咱們日子也好過。若是真到了杏花巷,在王氏手下度日,咱們兩人得被她剋扣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敢想。”
任淑英不服氣的咬唇,“一樣是阿父的女兒,她憑什麼剋扣我?敢扣我的,看我不到阿父面前告她的狀。”孫氏嘆氣,“你阿父這個人……唉,算了,不提他了,提起他我頭都是疼的。他才娶了王氏的時候還是有幾分硬氣的,後來只要夫妻兩個爭吵了,夫人便派他沒理,大人又不理會內宅這些事,慢慢的他在王氏面前便矮了一頭。我這些年冷眼看著,他是真怕王氏。想讓他為你做主,我只怕他是不能啊。”任淑英面色倔強,“那是從前有夫人壓著,他不得不給王氏顏面。現在到了京城,離夫人遠了,我不信阿父撐不起一家之主的威嚴。”孫氏放下銅鏡,大力看了她幾眼,頗為心動,“是啊,從前是有夫人在頭上壓著,現在夫人不在了,他也該換個樣子了……”
任淑英微微一笑。
王氏和任淑貞的為人處事她一直冷眼看著呢,她覺得這兩個人沒什麼心計城府,好對付,只要離開了刺史府,離開了辛氏,她自然有辦法讓任榮生凡事偏向著她、顧念著她。
“我只可惜一點。”任淑英嘆道:“原來八妹妹對我是言聽計從的,後來不知怎地,自打她投水醒來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