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火候控制得恰到好處,如此炸出來的排骨,對於小孩子來說,亦是不難啃的。即便是裡頭有些許硬的脆骨,葉柏也嚼得津津有味。
可見小郎君牙口不錯,暫且未到換牙的時候。
他啃了兩塊排骨,又去嘗另外兩道素菜。其中一道清炒時蔬,口感清爽,而另一道酸辣土豆絲,酸辣香勾得人心癢。
葉柏執筷,一絲不苟颳去上頭的幹辣椒與花椒,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到碗中,乖巧開吃。
土豆絲切得粗細均勻,每一寸都被酸辣味的湯汁均勻包裹住,青紅椒絲沒有想像中那般辣,反而泛著淡淡蔬果清甜,嘗著脆爽開胃,很是下飯。
葉柏先是一口土豆絲、排骨或炒時蔬,再來一口白飯,瞧著就是一副吃得很香的模樣。
孟桑笑著問:「好吃嗎?」
口中有吃食,不應開口說話,故而葉柏只是無聲地點頭。
孟桑又問:「那現下仍然那般難過嗎?」
聽了此問,葉柏再度默默點頭。
換言之,他還是很難過,但是吃美食這事也不能落下。
孟桑眼底深處漾出笑意,不再多問,起身回到打菜的地方。
見她回來,阿蘭稍稍傾過來,小聲道:「往常這個時辰,許監生他們應當已經到食堂了,今日卻還瞧不見人。」
孟桑看了一眼天色,倒還沉得住氣:「無妨,許是今日回監,博士們多留了一會兒。」
聞言,阿蘭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緒漸漸平靜,恢復了平日裡沉穩。
過不多久,就能瞧見許平等監生慢慢走進院門,往食堂大門處而來。
孟桑抬頭望去,忽然覺著有些訝異。
往常許監生他們來食堂都是興高采烈的,恨不得能走得再快一些。可今日怎麼這般無精打採,腳下步子十分沉重,彷彿無形之中有什麼在將他們往後拽。
莫非是看了今日張貼出去的旬考成績,他們都發揮失常了?
又或者是被哪位博士訓斥了?
就在孟桑心下閃過諸多猜想時,一眾監生已經一步一挪,走到專供打菜的桌案前。
其中,許平、薛恆仍佔據首位。
孟桑回神,微笑道:「今日暮食是蒜香排骨、酸辣土豆絲、清炒時蔬,另配素湯和白飯,許監生可要都來一份?」
許平面上露出勉強笑意:「都來一份吧,勞煩孟師傅。」
「我只是動動嘴皮子,打菜還是雜役們來做,何談勞煩?」孟桑笑笑,覷著他們苦兮兮的臉色,想了想,還是忖度著開口安慰。
「雖不知為何諸位監生如此不開懷,但無論是何難事,都得吃飽才有力氣去思索解決之策。今日暮食是我盯著做的,每一道都算可口,或許能寥解一絲不快。」
聞言,許平等人的神色更為低落了,薛恆的臉上甚至隱隱流露出羞愧,讓孟桑頗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她方才的話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
而許平、薛恆及身後一眾監生,越發覺著對不住孟桑,心中湧出濃濃愧意。
許平和薛恆原本習慣坐在離打菜處最近的一張桌案,領完暮食過去,卻發現葉柏已經佔了那處。
見此,兩人不約而同地嘆氣,隨意尋了旁邊的桌案坐下。
他們吃著蒜香排骨等吃食,亦覺可口美味,但心緒早已飄遠。
今日剛來監中,許平等人就被以孫貢為首的監生們找上。
孫貢言辭懇切地道明來意——
他們二十多日來的裝食堂難吃,確實是戲耍了田肅等目中無人的高門子弟,變相出了一口惡氣。同時,卻也使得食堂名聲越來越差,牽連了無辜之人。
此舉,不但辜負孟桑等一眾食堂庖廚、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