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桑笑眯眯道:「好吃嗎?」
葉柏狠狠點頭,嚥下口中爆米花後,欣喜道:「好好吃!」
「桑桑,你不嘗嘗嗎?」
「白日裡已經做過好幾鍋,與食堂和百味食肆的大傢伙一起嘗過。」孟桑單手托腮,用另一隻手摸著裝有爆米花的陶碗,使之慢慢轉圈。
「待會兒還要用暮食,你也別一口氣吃太多,留些到飯後。」
「哦……」葉柏努了下嘴,眼疾手快地又抓了幾粒鹹甜口的爆米花,明顯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鹹甜口的爆米花如淡黃色的花朵一般可愛,嘗著更能品到一絲玉米的香味,甜中摻著微微的鹹,也很可口。
葉柏一口焦糖一口鹹甜,吃得不亦樂乎,一直到孟桑意有所指地咳了一聲,方才意猶未盡地收回手。
小郎君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巧詢問:「桑桑,可以帶我去洗手嗎?」
孟桑莞爾,剋制住想要摸他腦袋的衝動,領著小表弟去後廚洗手。
回來時,謝青章已經到了,正怡然自得地坐在桌案旁,拈起碗中的爆米花吃。光瞧見那頻繁伸向鹹甜爆米花的手,便曉得他內心對之的喜愛。
見狀,葉柏睜大了雙眼,委屈地拽了下孟桑的袖口,小聲抱怨:「桑桑,謝司業搶我的爆米花。」
謝青章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孟桑看著他尷尬收回手,險些就要笑出聲來,又硬生生憋住。
謝青章輕咳一聲:「對不住,來時只見這兩碗吃食,未曾想到是歸葉小郎君所有。」
孟桑憋笑,拍了下葉柏的肩膀:「好了,謝司業是無心之失。這樣吧,待會兒用完暮食再給你補上一些爆米花。」
聞言,葉柏的神色勉強轉晴,走過去與謝青章見禮問好,又端正坐回他的位置上。
等到謝青章洗過手、孟桑將數道吃食端上桌時,看了一會兒熱鬧的田肅、薛恆等人,這才匆匆拎著食盒離開食堂,去到偏門、後門給家中長輩送吃食。
走出食堂大門時,他們還忍不住扭頭朝著中央灶臺張望,顯然還想多看幾回蹦爆米花的場景。
寒風中,田肅快步去到後門,尋到自家馬車後,將手中食盒遞給車內僕從,又心不在焉地與田尚書問好。
連日來被朝事所累的田尚書,瞟了一眼四層大食盒,只覺得渾身鬱氣頓消,心中倏地放晴。
正當他想緩下聲音,好生誇一番自家孫子時,就瞧見田肅已經毫不留戀地撒腿跑回國子監,僅僅給他留了一個後腦勺。
田尚書的慈祥笑意凝在臉上:「……」
他只覺得一腔慈愛之情彷彿餵了狗,顧不上週遭的同僚,當即喝道:「兔崽子你幹嘛去!」
田肅頭也不回,飛也似地離去:「回去看蹦爆米花!阿翁您不曉得,那爆米花賊香、賊好玩!」
田尚書一哽,心中仍然忿忿不平,卻忍不住好奇起這爆米花究竟是何模樣、嘗著又是何種滋味……
此番情景不僅僅出現在田家馬車前面,其餘官員家的少年郎今日也都一心牽掛著新鮮吃食。孝順些的,好歹還能強打著精神與長輩多說幾句話;如田肅那般被寵著長大的監生,幾乎都是無情地扭頭離開,直奔食堂而去。
一眾官員透過窗簾或車簾,互相看了一眼,由衷感到一種淒涼之情,同時不約而同地羨慕起國子監的監生。
雖然已經是老生常談,但是仍然忍不住感嘆。
唉!他們也好想隨時品嘗到百味食肆的新鮮吃食啊!
他們心中隱隱生出一個念頭來——
左右捉錢人一事已經鬧大,不但聖人震怒,民間也是群情激奮,可見此事必然無法善了。
事已至此,若是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