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離,你也離婚,他也離婚,變了什麼新玩意兒似的,真看不順眼。做女人,看開一點,大大小小,誰不受過一點氣,阿五真是新時代女性。」
忽然之間,我發覺媽媽空讀了半輩子的書,基本上的思想跟阿張也是一樣的。以前阿五身上沒半寸不好,現在阿五是千瘡百孔的。
爸爸說:「她就要搬出去了,你千萬別多嘴。」
「得了,我年紀活在狗身上了?還待你吩咐。」媽媽說道。
媽媽很虛偽。
大人都虛偽。
只除了五姊。所以我懷疑五姊還不算是大人。
晚上五姊回來了,媽媽對她仍然很客氣,吃飯的時候連連替她夾菜。
我想起了媽媽下午那番話,又看到她兩副截然不同的嘴臉,胃口就沒有了。
臨睡的時候,五姊在床上翻報紙。我忍不住,就問她:「五姊,你真的離婚了?」
她一呆,然後說:「是的。」仍然翻著報紙。
「五姊,為什麼要離婚?」我問。
「你不會明白的。」
「五姊,說給我聽,也許我明白。」
「真的,也許只有你能夠明白。前些時候你老穿著那件紅色的大衣,哪兒去了?」
「過了時了,那樣子怪怪的,」我笑說,「束之高閣,不高興穿它了。」
「如果我一定要你穿著它呢?」五姊問。
「為什麼?我不喜歡它了,如果有人逼我再穿它,我自然不高興。」我說,「我決不穿的。」
「離婚也是一樣。他不喜歡我了,我也不喜歡他了。兩個人死板著臉再對上幾十年也沒用,自己騙自己而已,不如離婚算了。」
「開頭你喜歡五姊夫嗎?」我問。
五姊淡淡的笑,「那當然是喜歡的,否則怎麼會結婚呢?」
「那是了,開頭我也喜歡那件大衣,求了媽媽好久,才買回來,價值也不便宜。」
我嘴已裡雖然這麼說著,心裡總覺不妥,一件大衣與一個人,怎麼一樣呢?
五姊笑問:「你現在還不明白吧?將來會明白的。」
我問:「你不後悔?」
五姊放下了報紙,「不,我做過的事,我從來不後悔的。多少女人離婚,哭哭啼啼,總把責任往男人身上推,甘心情願的做棄婦,我情願背個y婦的罪名,結婚,是兩個人的事,離婚,也是兩個人的事。」
我想了很久。然後我問:「那麼以後,五姊夫不會上我們家來了?」
「不會來了。」
五姊夫是一個漂亮的男人,喜歡穿白色的衣服,白色的皮鞋。五姊夫笑起來眼睛很漂亮。五姊夫喜歡開快車。五姊夫帶我出去吃玩,是從來不吝嗇的。
他真的再也不上我們家門了?
真是可惜。我喜歡聽五姊夫說笑話。
隔一天放學,我不見了五姊。
我問媽媽,「五姊呢?」
「搬走了。」媽媽很快樂的說,「留下兩瓶香水給你,說你喜歡那味道。不過上學別噴得香裡香氣的。」
「幾時搬的,怎麼昨天不見她說起?」我問。
「今天下午她去看了房子,覺得可以搬進去,就馬上搬走了。」媽媽說。
我心中老悶的坐在床沿。她果然留下了兩瓶香水給我。我拿著水晶瓶子,旋開了蓋子,聞了一聞,那香氣沁入我心裡。五姊夫是不會上我們這裡來了,是五姊說的。
媽媽跟進我房來,問我:「你五姊沒與你說什麼吧?」
「說什麼?」我反問。
「什麼都沒說?」媽媽問得好奇怪。
但是我明白她的意思,即使只有十六歲,我也明白,她是怕五姊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