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恭敬的道:“王大人不惜親入險地製取陳有時,令我部將士少了許多損傷,下官心中感激不盡。原本無顏再麻煩大人,但屬下還確有兩件事。”
“本官在船上已經講過,你我之間和衷共濟,何來麻煩,將軍請講。”
“那下官便厚顏在請求大人兩件事,一是待呂大人甄別完軍官和家丁,請大人親自出面安撫那些與陳有時無涉的將士,安定人心;二來便是此地剛剛熬過冬季,糧草必定缺乏,還請大人再催一催糧草,否則不利長時堅守。”
王廷試點點頭,“安定人心之事是本官分內之事,糧草之事嘛。。。水城中尚有部分存糧,水師返回後便會繼續運來,只是後續的稍麻煩一些,李九成和孔有德將登萊禍害得不輕,咱們從登州出發前本官已經急調寧海、萊陽、棲霞、萊州的庫糧,又給朝廷發過奏疏,請從天津運送一批糧草。陳將軍請放心,糧草之事本官全力籌措,絕不拖將軍後腿。”
陳新跪下大聲道:“有大人這句話,末將所部一定令旅順堅若磐石。旅順在,則我大明在遼東終有一塊土,下官代遼東百萬遇害的遼民謝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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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順副將府大堂中擺開七八張桌子,十多名軍需官和中軍參謀一起查驗文冊,統計完一本就有軍需官離開,去查驗對應的庫房。
陳新來走了一圈,發現陳有時這麼大個副將府裡面,居然一張地圖都沒有,不過府中識字的人卻有十多人,粗粗問了一下,原來都是遼東逃出來的生員。都來給陳有時當文案混飯吃。
陳新對這位本家的前景不太看好,周世發跟著代徵剛第一批入城。早早把偽造那幾封李九成的信件放進了陳有時臥室,方才已經被幾個番子搜出來。他們如獲至寶,興奮的回報呂直去了。
這位陳有時在原本歷史上丟下旅順,迫不及待的去登州投了孔有德。不過他是無名之輩,陳新並不知道他後來會有這種作為,心中還稍稍覺得有些對不住這位本家,畢竟陳有時守著這個直面後金兵的地方。
陳新呆了一會便信步走出大堂,周世發馬上就跟了出來,他落在後面半步的位置低聲對陳新問道:“大人,屬下覺得甄別那些軍官的事情還是不該讓呂直來做。這種時候正是賣人情的時候,呂直肯定會在裡面大收心腹。那王大人再去安定人心,這人心都被他們收去了。”
陳新笑笑道:“旅順這塊地方,以後是出軍功的所在,你要一口吞完,呂直和王廷試那邊便遲早生出嫌隙。呂直和王廷試要收的心腹必定是千總以上的,這些將官習氣與我文登營格格不入,用之無益,要收便讓他們收一些。這些人日後肯定會做一些走私之類生意,呂直和王廷試在登州就能收銀子,這樣他們有些好處,旅順這裡有他們的人。多少分些軍功給他們,與上官才好相處。”
周世發這才恍然,不過他還是擔憂道:“可他們在這裡。那些士兵便成了他們佃戶。”
“那些老弱留給他們。”陳新毫不猶豫,“陳有時和他心腹的土地都歸咱們。這裡應當有數千遼民,咱們照樣的招兵和開屯堡。把壯丁都納入咱們這邊,王廷試和呂直的人就讓他們閒著賺錢便是。土地、人和銀子,現在咱們不缺銀子,就讓一些給他們,這兩位上官都對我文登營不錯,不要因小失大。”
“屬下明白了。”
“咱們去看看周圍地形。”陳新伸展一下手腳,大喊道:“王碼夫!”
“到!”王碼夫從大堂中跑出來。
“中軍輕騎下船了沒有?”
“剛剛回報的,人下了,馬還沒下。”
“你孃的。”陳新暗暗罵了一句,運送騎兵效率實在太低,這次一個騎兵營和中軍輕騎總共才五百多匹馬,卻佔去了近二十艘大船。馬匹只能栓在甲板,而且未經過海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