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頭湧上一口鮮血,楚洛衣險些跪在地上。
一滴滴淚珠順著雨水滾落,是啊,這樣也好,她要的不就是他恨著她,念著她,然後痛著,卻像個人一樣活著。
北流雲緩緩抬手,蒼鐮遞上一把彎弓。
拉開弓箭,銀白色的箭矢對準了面前的楚洛衣。
楚洛衣看著他的動作,垂眸,嘴角露出一抹淺笑,再相愛的人,是不是也免不得有一日會拔刀相向。
北流海怒視著北流雲,厲聲道:&ldo;北流雲!你這樣做,總有一日會後悔的!&rdo;
&l;嗡!&r;一聲。
弓弦顫抖,利箭飛馳而出,對著楚洛衣的肩頭狠狠射去!
噗嗤一聲,利箭遁入皮肉,楚洛衣身形一顫。
相比於胸口的疼痛,心更痛,痛的她恨不得立刻拿刀將心剜出來。
北流雲面無表情,抬手再次搭上一隻箭,拉弓,搭弦。
&ldo;北流雲!你瘋了!&rdo;北流海怒吼一聲,將站在原地不動的楚洛衣扯了過去。
蝶舞震驚的看著面前的一幕,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縱然是彼此相愛著,也可以如此慘烈。
那道纖細的,她所厭惡的身影。
寧願背負著最愛之人的誤解,背負著他刻骨的恨意,寧願忍受著巨大的疼痛,忍受著內心的折磨,沉默的像是一塊頑石,就那樣以最決絕的方式守護著自己的愛。
也許,這愛不被人所理解,也許這愛被人認為愚蠢,可在這個雷雨交加的凌裡,她卻覺得震撼無比。
縱然北流海相阻,卻依舊沒能阻止北流雲精準的箭法。
銀箭沒入她的小腿,楚洛衣依靠著北流海,踉蹌著站穩,嘴角吐出一口鮮血。
她直視著他的冷漠,直視著他所有的傷害。
雷雨聲越來越大,彷彿老天在哭泣。
看著那涓涓不斷的流著鮮血的傷口,蝶舞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面,對著北流雲喊道:&ldo;北流雲!你不是人!你就是一個畜生,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rdo;
北流雲淡淡的開口:&ldo;沒有我的允許,我的東西,生或者死,也只能留在我的身邊。&rdo;
楚洛衣心中輕道,北流雲,若我沒有背負這無數仇恨,只要能永遠留在你的身邊,哪怕是死,我也心甘情願。
只是,現在不行,我還有滿門仇恨未報。
若有一日大仇得報,就把我的心剜出,埋在流雲殿的銀杏樹下,把我屍骨焚燒成灰,裝進你的香囊,望你此生,伴你此生,護你此生。
&ldo;北流雲,你未免太過狂妄,這一生,沒人能掌控我的生死!&rdo;楚洛衣大笑著,長發隨風,打在她的臉頰,眸子裡的跋扈和囂張漸漸和當年的那道影子重疊。
&ldo;是麼?&rdo;北流雲的話還沒有說完,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眼中閃過濃濃的驚恐!
只見楚洛衣不等他開口,推開一旁的北流海,轉身一躍,縱身躍向那萬丈深淵。
一身絳紫色的衣裙,已經化作一道驚鴻的身影,比暗凌的星更璀璨,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
&ldo;不!洛洛!&rdo;北流雲快步沖了上去。
&ldo;北流雲,此生不復相見。&rdo;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半空中久久迴蕩。
北流海也是一愣,回過神來後,毫不猶豫的快速跳了下去,洛洛,你就是如此不想再見到我麼?
蝶舞眼看北流海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來不及多想,所有的恐懼也都煙消雲散,同樣緊緊追隨他跳了下去。
北流雲亦是如此,衝上前後,毫不猶豫的跳向那萬丈懸崖。
可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