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成了紅色。
劉勇的肩膀上捱了一刀,刀口很大,傷成開放式,血流出來很多。可是在他看來砍了自己一刀的那個守備軍士兵簡直綿軟的像個娘們,若是這一刀是自己劈下來的,只怕半邊肩膀早就掉在地上了。
他已經殺了七個人,而他的袍澤最少的一個也殺了四個人。四個護衛在周延公身邊的親兵到了這個時候已經至少斬殺了二十幾個守備軍士兵,但是更多的守備軍士兵被鮮血激發出了本身的獸性,雖然畏懼,但是興奮卻更加的強烈。
劉勇不記得誰跟自己說過殺人是會上癮的,可是從跟隨王爺到現在,他殺人已經不下二三十,卻從來沒有過上癮的感覺。甚至,他厭惡殺人,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自己握刀的手去握鋤頭。他更希望自己掄出去胳膊刨開的不是別人的腦袋,而是金黃色的土地。
“衝上去!他們已經堅持不住了!只要殺了那個假欽差,大家都為朝廷立下了的大功。每人賞錢五十貫,官晉一級!”
蘇暉大聲的給自己的手下鼓勁。
蘇懷白了他一眼,大聲叫道:“殺死假欽差者,就是下一任平安縣令的人!兄弟們殺啊!”
蘇暉愣了一下隨即釋然,自己還在乎這個小小的平安縣令官位幹嘛?戶部侍郎啊,平安縣蘇家從來沒有人做到過這樣的高位。那已經是能躋身進入決策權的位置了,可以說陛下身邊的親信才能做到的位置。
得到了空頭的許諾,守備軍們拼的更不要命了。雖然他們知道誰先衝上去誰先死,但是在巨大利益的誘惑下沒有人願意放棄賭博的機會。只要自己衝上去沒有被砍死,就能一刀要了對方的命。而且那幾個穿著皮甲的騎士已經累了,他們握刀的手已經在顫抖,他們身上的皮甲已經破損不堪,他們的身上已經佈滿了傷口。
終於,一個親兵倒了下去。只是在他臨死前也把剛剛看到一絲希望的守備軍捅破了肚皮,內臟失去支撐呼啦一下子掉在地上。亂七八糟的器官被他身後的衝上來的袍澤踩成肉泥,空了肚子的守備軍士兵哀嚎一聲倒地而死。
本來就不完全的梅花陣終於破開了缺口,三個人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瘋狂的守備軍。很快,第二個親兵被人一刀砍下了半邊腦袋,身子一歪倒在了周延公的腳下。可週延公臉色變得越來越平靜,他沒有呼喊,沒有驚慌,彎腰撿起那個親兵已經崩出了缺口的橫刀,站在了劉勇的身邊。
劉勇看了一眼握刀的周延公,後者的樣子似乎變了很多。
“周大人,一會兒我往正前方殺過去衝開一條路,你就跟在我身後!”
劉勇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臉上沒有一點慌亂。
周延公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忽然揮刀,將即將砍在劉勇身上的一把刀磕開。巨大的力度讓他幾乎握不住橫刀,手腕上一陣痠麻的感覺傳來。劉勇一刀將那守備軍的咽喉切開,然後感激的看了周延公一眼。
“小二!你護在周大人身後,我突前開路,咱們殺出去!”
劉勇大喝一聲,卻沒有得到袍澤的回應。他劈死一名守備軍轉身去看,卻發現周延公身邊已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他和周延公背對背的靠著,那個沒有表字只有小名叫做二狗的年輕小夥子已經被人砍成了兩段。
劉勇笑了笑,眼裡沒有悲傷。
“早就想過我會戰死,卻沒有想到過不是死在契丹人,党項人,大周人的刀下,而是死在自己同胞的手裡,奶奶的,不甘心啊!”
他揮刀,然後側身替周延公擋了一刀,這一刀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了一刀深深的傷口,血肉往外翻著,就好像惡鬼的嘴唇。
兩個人都累了,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這時,一個拎著一柄沒有刀鞘長刀的男人出現在遠處,他的另一隻手裡提著一顆人頭。劉勇認識,那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