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就是一掌將祀泉兒打暈了過去。然後在一名密諜幫助下,他們將祀泉兒藏在了一輛大車下面。
這是他們昨夜商量好的,一旦被發現,就要把祀泉兒打暈然後藏起來。因為他們知道,組率大人,絕對不會苟且偷生。剛被發現的時候,遠遠的,周軍是不能確定他們的人數的,這就是他們有把握救下祀泉兒的機會。然後,六個人朝著六個方向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繼續放火。
大隊的周軍士兵圍過來,逐漸將他們逼著又回到了一起。密諜們互相看了看,隨即釋然的一笑。總歸是要死的,只是在昨天之前,他們都沒有想到死亡會來得這麼快。雖然,他們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不可否認的,他們心中都有著或多或少的恐懼。準備好了死亡,並不代表已經能淡看死亡。
離開祀泉兒的家之後,他們並沒有就此散去,而是坐在村口的那顆老槐樹下面,圍攏在一起,彼此間沉默著。大家心裡都在想著一件事情,心照不宣。劉福笑了笑問:“會有遺憾嗎?”
那個扮作貨郎的密諜點頭道:“如果組率大人跟咱們一起死了,才遺憾。”
他笑著,眼神明亮:“雖然下輩子她註定做我的新娘,但我並不急著遇到她。如果她這輩子活的夠久的話,說不定下輩子我會錯過她呢。但那不是遺憾,想想,是一件很令人喜悅的事。”
祀常點了點頭道:“那就下下輩子吧,如果她下下輩子投生作了男人就好了,咱們就和她結拜為兄弟。”
劉福道:“做兄弟?”
他看向天空那一輪明月:“這輩子,她已經咱們的兄弟了!”
六個密諜,被數百名周軍團團圍住。他們在數百敵人圍困中,最後一次握緊了手然後輕聲的問袍澤的姓名,是的,他們都來自監察院三處,而且在一個城市中潛伏了半年,但是他們卻並不知道彼此的真實姓名。得到答案後,他們笑著點頭,告訴袍澤自己已經把他的名字記在心裡,永遠不忘。
永遠是多遠?
是在死亡的一瞬間嗎?還是永生永世?
六個人,悍不畏死的對數百周軍發動了反衝鋒。這也是他們昨夜商量好的,即便死,也要拉上幾個敵人在黃泉路上作伴。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祀泉兒昨夜已經準備好了自殺,而他們,準備好了拼殺。
就在袍澤們相繼倒下之後,祀常忽然發現大車下的祀泉兒,有一條腿露在外面。他心裡一急,想也不想就朝著那大車衝了過去。他的手裡還舉著火把,那些周軍以為他還想繼續放火,至少有十幾個人追著他殺了過來。祀常猛然想起,自己這樣衝動說不好會引起周軍的主意從而暴露了組率大人。於是,他故意裝作去點那輛大車上裝載著的東西,卻怎麼也點不著。
車上裝的是糧食,本來就很難引燃。祀常將祀泉兒的腿往裡踢了踢,發現已經看不到之後又衝向下一輛大車。在周軍士兵的眼裡,那個瘋子一般的漢軍奸細因為點不燃那輛大車上的貨物,繼而撲下了下一輛車。噗的一聲,一支羽箭準確的射在祀常的後背上,深深的扎進了他的血肉中。
祀常的身子猛的一顫,腳步逐漸變得踉蹌。噗!第二支箭同樣準確的刺入了他的身體,巨大的力度將他撞擊著栽倒在地。祀常回頭,看向那輛大車下的祀泉兒。他的視線溫柔,嘴角,竟然還掛著笑容。
一名周軍士兵走上來,高高的舉起手裡的長矛,猛地往下一刺!
鋒利的長矛在祀常的後背上一下一下的刺著,血和碎肉不斷的濺起。那名周軍士兵彷彿中了魔障一般,依然一下一下的往下刺著。漸漸的,祀常的整個後背都再也找不到一塊完好的肌肉。
那周軍士兵放下長矛,隨手撿起了祀常的橫刀,他蹲下來,將刀壓在祀常的後頸上比劃了一下,然後將刀高高的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