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香汁,別和香水什麼的聯絡在一起。香汁不香,反而奇臭無比。明明是將糞尿煮沸然後往城牆上對著攻城的定安軍士兵當頭潑下,臭不可耐不說,滾燙的糞汁潑下來,燙傷是肯定的。而這些噁心的液體對於傷口還有著極大的感染性,可以讓傷口惡化。在這個缺醫少藥的時代,受傷計程車兵往往都是死於感染。他們往往要承受幾天,甚至幾個月的痛苦才會死去,其承受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成德軍每日都會從城牆上潑下數以千鍋計的香汁,也虧得冀州乃是擁有幾十萬人口的大城,不然這每日的消耗的糞便都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數字。城外臭氣熏天,倒是城內的衛生水平達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老百姓的那些生活垃圾,還有他們拉出來的垃圾,都在大鍋裡熬啊熬的,終於熬成了醇臭無比的香汁。
還有一種叫做釘排,又叫做狼牙拍的守城利器。狼牙拍,顧名思義,就是釘滿狼牙釘的木排。明朝茅元儀著的《武備志。器式》中對狼牙拍是如此描述的:狼牙拍,用榆槐木枋造,長五尺,闊四尺五寸,厚三寸。以狼牙鐵釘數百個,皆長五寸,重六兩,布釘於拍上,出木三寸,四面嵌一刃刀,四角釘環,以繩滑絞於滑車,鉤於城上。敵人蟻附攻城,扯起拍落下,自難攻也。
想想吧,沉重的,釘滿了大鐵釘的木排從城牆上砸落下來,對於攻城一方士兵的傷害會有多大。往往狼牙拍砸下去之後,守城計程車兵們在將其拉起來的時候,下面還掛著一具被釘子勾住的屍體。
守城的成德軍不缺糧,不缺武器,又不缺鬥志,已經置於死地,除了拼死一戰之外別無他途。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處於一種近乎於無敵的地步。朱三七命令士兵們對城裡的百姓廣泛的宣傳,說一旦破城,定安軍必將屠城。很多百姓們都自發的組織起來義務協助守城,雖然他們沒有經過訓練,不懂得如何殺人,但是他們可以運送武器裝備,可以在工坊裡製作兵器,當然,也可以去燒香汁。
現在想想,或許燒那個東西也是一種煎熬吧。
朱三七很慶幸,正是因為裴戰的步步相逼,才給了他完全控制成德軍的機會。雖然,現在成德軍已經只剩下不足七萬人馬,相比於趙鐵柺最輝煌時期的五十萬大軍相去甚遠,根本就在一個層次上,但無疑,這七萬人是屬於他朱三七的軍隊,雖然或多或少的還存在著趙鐵柺的烙印,不可否認的是,他已經接替趙鐵柺成為這支軍隊的靈魂。七萬人雖少,卻勝在團結一致。去了糟粕的成德軍,經過戰火的歷練,已經成長為一支鐵軍。
朱三七有信心守住冀州城,並且堅信,只要能擊退裴戰,那麼,他將正式的堂堂正正的登上歷史舞臺,成為一名在青史上留下名字的大將!只要擊敗了裴戰,那籠罩在他心裡的趙鐵柺的陰影,也將徹底消散。定安軍退兵的那一天,成德軍將改姓朱!
每天,朱三七都會親自登上城牆視察防禦,他同士兵們睡在一起,吃在一起,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他是一名合格的統帥,他的親和力是趙鐵柺望塵莫及的。同時,他並不是只會一味的施恩,處理起那些不聽號令的人,無論是將軍還是士兵,他的手段都是冷酷無情的。他公正,所以贏得了軍心。
雖然冀州被圍,但是朱三七的心裡並沒有什麼沮喪,相反,他還很興奮。因為正是因為這一次的圍困,幫他完成了角色上的轉變。和朱三七正相反,裴戰的心情很糟糕。特別糟糕,相當糟糕,糟糕透頂。
圍城兩個多月,四十萬大軍就是攻不破冀州,他如何能高興的起來?後方的戰報一天一封的往大營裡送過來,那個該死的,該千刀萬剮的漢王劉凌率領十萬大軍,把他的後方攪亂的風聲鶴唳。開封和鄭州唇齒相依,有十幾萬大軍,可就是不敢隨意出城。所以漢軍攻打其他州府的時候肆無忌憚,先克懷州,再克衛州,兵鋒直指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