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徹徹底底令人歎為觀止。若是他能勇敢一點,帶著自己的親兵往前頂一頂,黑旗軍計程車兵們只怕還會爆發出一股勇氣來。若是他能再鎮定一點,看破左祤衛那花哨的步兵掩護騎兵攻山其實意義並不大,或許就能抓住戰機一舉將那千餘騎兵包住碾死。
可他只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必須在大隊人馬潰逃下山之前,找到自己的騎兵隊伍,然後在騎兵的保護下儘量不太狼狽的逃跑。
隨著黎遠朝的逃走,隨著那杆寫著一個斗大的黎字大旗的傾倒,黑旗軍一敗塗地。攻山的左祤衛人馬總計在五千人不足,而且集中在幾個點上衝擊,隨著黑旗軍的潰敗,這五千左祤衛人馬開始以點蓋面,展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追殺。
將後背交給敵人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黑旗軍計程車兵本來就是素質不高的農夫,只會打順風仗,一旦恐慌開始蔓延神仙都阻止不了他們失敗的命運。在戰場上,失敗有三種含義,一,失敗但是逃走了,二,失敗被俘虜了,三,失敗,被殺。
當看到太多的袍澤被殺紅了眼的左祤衛士兵們砍死,碾碎,黑旗軍計程車兵們開始跪倒在地上乞求饒恕。而回答他們的,往往是劈頭一刀。大周官軍剿匪,向來很少留俘虜。第一,他們認為凡是造反的人全都罪無可恕。第二,他們不會把自己的糧食分給那些草寇吃。第三,他們嗜殺。
投降的人看不到活路,再次抓起兵器反抗,但兵敗如山倒,零零星星的反抗很快就被剿滅撲殺。潮水一樣退下去的黑旗軍,將那面曾經讓他們引以為傲的黑色大旗踩在腳下,逐漸踩的破碎不堪。
北面山坡上的血流的太多了,寒冷的天氣下血液很快凝結,將山坡上染成了紅色,就好像盛開了漫山遍野的杜鵑花。淒涼冬季中,開的悽美絕豔。
黎遠朝在一千多騎兵的保護下開始逃亡之旅,他不敢往絳州城方向跑,他是立下了軍令狀的,不能守住清風山直到攻破絳州為止,他即便回去也難逃一死。於是,他選擇了第二個方向,也是他唯一一個可以選擇的方向。
大商河,那裡有他的對頭,也是同伴,程傑的兩萬大軍。他知道左祤衛的目標是絳州城外的大帥蕭破軍,自己只要往別的方向跑活下去是沒有問題的。但他此時麾下只有一千騎兵,他必須選擇一個人投奔。程傑,獨領兩萬人馬鎮守大商河,雖然兩個人之前一直不和,但他相信念在這些年的情分上程傑一定會收留自己。有程傑給自己說上兩句好話,說不定大帥還能留下他一條命。
他之所以篤定的相信程傑不會落井下石,憑藉的就是這次自己敗的體無完膚。從此,在黑旗軍中,他再也抬不起頭,再也威脅不到程傑的地位,所以,他堅信程傑願意施捨給自己一條活路。而另一個原因就是,他不是很確定,在左祤衛的人馬殺到絳州城外後,大帥蕭破軍能戰勝。
萬一蕭破軍敗了,萬一蕭破軍死了,他還怕什麼?
左祤衛的戰鬥力他是親眼看到的,他不認為蕭破軍有什麼勝算。
一路往北跑,二百里路程,他只用了一天一夜。
眼看著大商河畔那連綿不盡的軍營已經遙遙在望,跑到屁股已經麻木的黎遠朝終於悄悄的鬆了口氣。
此時正是日出後不久,看軍營中還有一陣一陣的炊煙升起,黎遠朝的肚子就很不爭氣的叫了幾聲,隨即,一陣鑽心的疼讓他幾乎從馬背上摔下來。這是他的老毛病了,不能餓著,只要餓了,肚子就會扭曲一般的疼痛。他的胃並不金貴,而且很好對付,當初造反前三兩天吃不到東西太平常不過,所以落下了這麼一個讓人煩躁的毛病。還好,自從跟了大帥蕭破軍造反之後,最起碼再也沒有餓過肚子。
將反上來的酸水嚥下去,黎遠朝嘆了口氣。
就這麼落魄了?以後在綠林中,自己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