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肅遜仰天一聲長嘆:“是老臣錯了。”
“軍師……你也看過劉凌的信。”
耶律德光忽然說了一句與軍情無關的話。
“可你沒事。”
耶律德光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陰寒起來,他看著蕭肅遜的臉,一字一句的問道:“軍師負責調查父皇如何中毒,可查了六七天,為何一點眉目都沒有查到?我能想到那些書信,難道軍師你想不到?還是說……軍師你想隱瞞什麼?”
“你!”
蕭肅遜一怔:“你懷疑我是漢人的奸細?!陛下對我禮遇有加,我隨陛下征戰二十年,大大小小歷經數百戰,你怎麼能懷疑我!”
耶律德光搖了搖頭,他沒有回答蕭肅遜的話:“知道我為什麼派亞庫裡斷後嗎?”
他笑了笑,有些陰狠:“花臘赤被漢人困死在大青山,亞庫裡恨那些漢人,他想報仇。可這只是一方面,亞庫裡也恨我是另一方面,他恨我沒有率軍接應花臘赤回來,以至於他的哥哥被活活餓死在大青山。父皇歸天,以後我就是大遼國的皇帝。亞庫裡是金帳將軍,他恨我,我又怎麼能留他?而且,說不得亞庫裡才是那個奸細,你沒看到他平時看我的眼神嗎?倒好像我是殺死他哥哥的罪魁禍首。或許,相比於殺了劉凌,他更想殺了我吧。畢竟劉凌是敵人,兩軍交戰殺死花臘赤也算不得什麼仇恨。而花臘赤是我派出去攻打沁州的,亞庫裡恨我應該比恨漢人更多一些吧。”
耶律德光笑的令人毛骨悚然:“亞庫裡是誰?我的軍師?是你妻子哥哥的孩子,你是花臘赤和亞庫裡的舅舅!”
“所以,我若是說,你和亞庫裡為了給花臘赤報仇而投降了漢人,毒死了陛下,還想毒死我,你猜,士兵們會不相信嗎?”
蕭肅遜聽完耶律德光的話反而平靜了下來,他竟然也笑了起來,笑的很釋然:“從那天我懷疑給陛下下毒的是殿下你開始,殿下就在考慮怎麼除去我吧?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了些,但還算說得過去。說來說去,倒是我自己這麼多年跟在陛下身邊還沒有懂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是我自己的悲哀。”
他的視線猛然凌厲起來,盯著耶律德光說道:“也是大遼的悲哀!陛下才歸天,你就開始殺忠於陛下的老臣,大遼有你這樣的人做皇帝,滅國不遠!”
第五百九十一章 遺憾
耶律德光大度的笑了笑,似乎並不介意蕭肅遜對他的評價。
“其實……軍師,你猜的沒錯。”
耶律德光走進蕭肅遜,貼在的耳邊輕聲說道:“父皇是我毒死的……劉凌的毒不好用,我又加了一些。”
蕭肅遜的眼睛瞬間睜大,他張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耶律德光語氣平緩,聲音很輕:“其實父皇到底是怎麼中毒的事,我在六七天以前就猜到應該跟劉凌的信有關係,所以拿了一封信試了試,我帶著鹿皮手套將一封信撕碎了拌在草料裡餵給了一匹戰馬,戰馬吃了以後確實有中毒的跡象,可過了兩天就恢復了。連一匹馬都毒不死,毒死一位偉大的皇帝怎麼夠用?”
耶律德光笑起來,很燦爛:“所以,我讓醫正在藥裡有加了些毒,遼東的鶴頂紅。”
“你怎麼敢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蕭肅遜咬著牙問,表情猙獰。
兩個人身子貼的很近,就好像在耳語著商量什麼秘不可言的事。
“大逆不道?軍師,你怎麼會說出這麼白痴的話來?帝王家,哪裡有什麼逆不逆的說法?父皇稱帝之前,都勃極烈的位子還不是毒殺了他大哥得來的?他大哥的位子怎麼得來的?還不是刺殺了我爺爺得來的?耶律家的事,難道軍師一點都不清楚?”
“還有,我大哥耶律極是怎麼死的,難道你沒耳聞?還有,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