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美怡被他那句話炸得頭腦轟鳴,恍恍惚惚好一會都沒回過神來。
“你……你說你沒有丹田炁海?”
吳美怡眸中盡是不可置信,她覺得髒孩兒是在哄騙她,可是後者的眼神卻十分堅定誠懇,以至於吳美怡陷入了思維錯亂之中。
髒孩兒點頭道:“對啊,沒有。”
吳美怡柳眉顰起,反覆確認道:“你吹牛不打草稿的?沒有丹田炁海誒,沒有你怎麼修煉?你怎麼能貯存真氣!”
髒孩兒攤攤手,道:“我就是沒有啊,可是不照樣也修煉了?”
“怎麼可能!”
吳美怡陡然間變得無比激動,她喘息粗重地貼近髒孩兒,兩眼直勾勾盯著他,也忘記了嫌棄後者的髒臭,“你到底如何修煉的?”
髒孩兒略微沉吟,道:“那隻能說你見識少了,連我這個沒有丹田炁海之人都能修煉,你區區丹田受損,又怎敢一口咬定修行之路斷絕於此?”
“此話當真?”吳美怡激動得整個人都顫抖不止。
髒孩兒重重點頭,“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許是你未遇良醫,也許是你沒接觸到專門供丹田有缺之人的功法,哎呀總之一切皆有可能!”
其實他敢如此篤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轉移吳美怡的注意力,否則自己也沒法解釋自己如何憑藉沒有丹田炁海的這具軀體修煉。
不過髒孩兒也不是出言晃她,而是自己也堅信一切皆有可能,萬一吳美怡日後真的得到什麼機緣,說不定就能修煉了,總歸用他感同身受的思維,也算是給“病友”一個慰藉。
然而就是髒孩兒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像是拉開了卡住吳美怡多年的閘門,那積攢如洪水駭浪一般的壓抑情緒,瞬間就得到了釋放。
“啊!”
吳美怡撕心裂肺地仰天大叫,這一嗓子包含了太多太久的壓抑。
前面一直冷靜的白箬瀟師徒三人也紛紛回頭看向吳美怡,白箬瀟三人也聽到了他們倆的對話,可是卻很難想象,吳美怡竟是會被髒孩兒三言兩語給刺激成這樣,琢磨不透後者為何會如此不顧端著的大小姐格調而放肆失態。
正如髒孩兒把吳美怡當做病友,白箬瀟師徒三人從沒經歷過前兩者修行無路的苦楚,自然難以理解。
但髒孩兒懂得,當他在神獸狴犴那裡第一次感受到體內有真氣執行之時,也激動得差點抱著那條紋大狗歡快起舞,即便是知道自己以後只能藉由汙濁之氣修煉,也沒有絲毫怨言抗拒。
吳美怡也是如此,她身為世家子弟,天生就享有高貴特權,天生就被家族長輩寄予希望,她也打小就盼著和其他世家子弟一樣,有穿上西序府學袍的那天,想象著自己以後像家中長輩那樣,成為那種以一當百的修真者。
然而現實的無情卻給了吳美怡一個重擊,她被測出極其罕見的先天丹田受損,無法步入修行之道。
於是她眼睜睜看著小時候的玩伴一個接一個進入西序府修行學習,甚至族中同輩的弟弟妹妹們也陸續去了西序府。
由於不能修煉,家族中雖然還養尊處優地供著她的生活,但卻也早早切斷了她未來的前程,不給她染指家族產業、不叫她拋頭露面結識人脈。
因為對於一方世家而言,家族子嗣不能修煉,是件格外丟臉的事。
她就像一個異類,成為了這望尊城世家圈子裡格格不入的存在。
當其他世家子弟都在西序府修煉、切磋時,吳美怡只能黯然失落地呆在家中,翻著那些已經看到滾瓜爛熟的各類小說。
漸漸地,吳美怡開始沉浸於書中的那些故事情節,因為這似乎能讓她遺忘掉現實中的苦惱,忘記自己明明身為世家貴族,卻像個普通人一樣不能修煉的事實。
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