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還要紅,連擋帶躲,踉蹌後退,剛才他殺得太猛,力氣不濟,對面這漢軍將領瞅準機會上前偷襲,進攻直若狂風暴雨,似乎不殺死他就不會停下手中的戰刀。
“讓你殺……讓你殺……”張伯一邊在心裡唸叨著,一邊封擋。驀然,張伯吼聲如雷,刀出如電,一刀梟,鮮血如瀑。
望著地上無頭屍體,張伯“呸”的吐出一口血痰,嘴裡罵罵咧咧亂剁屍體,大卸八塊才解氣。
“將軍……對方出動鐵騎擊我側翼。”
“你說啥?”張伯眼睛猩紅,彷彿被血水泡過,望之便覺戰慄。
“對方出動鐵騎……”傳令兵臉色慘白,話重複一半,便看到一張蒲扇似的大掌橫空飛來,扇在臉上,打得他原地轉了兩圈,眼中金光閃閃,耳中嗡嗡不休,隱約間似乎聽到張伯大罵:“你他孃的以為老子是聾子?”
張伯向回殺,砍死五六人回到己方陣地,遠遠就看到自己的兵卒被鐵騎衝得東倒西歪,狼狽不堪。
張伯怒不可遏,踹中一名後退者的屁股,斥道:“再敢往後退一步老子砍了你,給我殺……”
“將軍……”剛才還惶惶不安的黃巾兵一見張伯,立時忘記害怕,隨著將軍向前衝。
“斬斷一條馬腿者,賞二石麥,一千錢……”張伯張口就下重諾,面不紅氣不喘。他是張梁的心腹大將,親眼目睹大賢良師仙逝,對現今的形勢最清楚不過,可以說此戰關乎太平道之存亡,許勝不許敗,一旦敗了,他們所有人都得死,既然都是死人,誰還會來管他要獎賞。假如勝了,太平道再不濟也能與漢國劃河而治,到時自然不差這點賞賜。
“斬斷一條馬腿者,賞二石麥,一千錢……”
黃巾軍瞬間沸騰了,大聲疾呼,像潮水一般湧向玄甲鐵騎,心裡著魔似的唸叨著:“一匹馬四條腿,就是八石麥,四千錢。斬十匹馬,八十石麥,四萬錢……”
“殺馬……”
一名黃巾少年直面鐵騎,揮刀猛砍,血光暴閃,戰馬失去兩腿,哀鳴一聲,向前撲去,黑影越來越大,少年來不及躲閃被壓在馬下,胸骨盡碎,刺破內臟,他邊咳血邊想:“我斬了兩條馬腿,該得到多少獎賞呢?”他想掰手算一算,卻現雙臂全無知覺,稚嫩的臉孔浮出一絲恐懼之色,“我要死了嗎?不行,我不能死啊……如果我死了,就沒有人知道我的功勞,就拿不到獎賞了,大賢良師、大賢良師……救救我,我不能死啊!阿母、阿妹離不開我……”
“殺馬啊……”
黃巾軍奮不顧身,比秋收時割麥子還要勤快,漢軍鐵騎一時間人仰馬翻,死傷慘重。
“殺……”陳淩率領兩千騎突然從漢軍百丈外的黃巾軍陣中鑽出,一路山呼海嘯,傾瀉而來,勢不可擋。
“敵襲……敵襲……”幽州將領豁然色變,竭力嘶吼。
黃巾騎兵的度極快,將馬力催到極致,在漢騎反應過來前,就像一把鋒利的大鐵錐,狠狠戳中其肋部,幾乎將漢騎攔腰而斬。
“殺啊……”陳淩一杆長戟使得爐火純青,鉤、啄、刺、割,變化萬千,每個試圖阻擋其前進的人皆被擊落馬下。漢騎陷入陣中者約有兩千,換句話說他面前最多隻有三千人,以兩千攻三千,勝利有望啊。念及此,陳淩提聲暴喝:“殺啊……”
皇甫酈匆匆來到皇甫嵩面前,神色緊繃,“叔父,敵方出動騎兵了。”
皇甫嵩問道:“何方?多少人?”
皇甫酈道:“出現在我方左翼,已經與幽、並騎兵對上,人數約有兩千。”
蓋俊一聽才兩千,便沒在意,皇甫嵩卻濃眉微蹙,“對方主將真了不得啊!”
“中郎何有此言?”蓋俊大感意外。
“兩千人,你說我該不該派你去支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