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距此不過數百里,數日可至。我等大戰,豈不是讓公孫瓚漁翁得利?所以依鄙人之見,將軍不如就此退去,秋時三年錢糧定然一錢不少的送到將軍手裡。”
蓋俊問道:“公孫瓚南下作甚?冀州又不欠他錢糧。”
“公孫瓚其人野心勃勃,名為討董卓,實為圖冀州。”
蓋俊笑著說道:“那不是正好嗎,孤得錢糧,他得冀州,皆獲利也。”
耿武道:“將軍此言差矣。公孫贊若得冀州,驕豪難治,將軍之幷州勢必不保也。”
蓋俊面色如常地說道:“那孤便先擒韓馥,再除公孫。”
“……”耿武目瞪口呆,此人哪來這般近乎於狂妄的自信?
耿武走了,他口水說幹,甚至表態願現在就奉上兩年錢糧,蓋俊猶不為所動,這時耿武終於明白過來,蓋俊所圖比他對外聲稱的要大得多……
蓋俊目光追著耿武背影一直到冀州步卒方陣,之後延伸向更遠的地方,鮑出、胡車兒過河了嗎?
手臂高高舉起,這一刻,萬眾矚目。
揮下……
“咚……”
上百面牛皮大鼓被同時敲響,雷鳴般的響聲形成巨大氣浪,如同颶風一般橫掃戰場兩端,蓋軍將士熱血澎湃,趕路半日的疲憊一掃而空。
徐晃雄軀穩穩坐在馬背,銅鑄般的四方臉上,那雙亮眸仍舊像平日那般平靜無波,只是心思細膩之輩如賈詡者,必能看出那雙平淡的眸子後面有一股火焰在熊熊燃燒。
蓋軍入冀以來,攻關隘,他為前驅,此次決戰,他亦為前軍一萬步卒的主將,這時候任是白痴都看得出來驃騎將軍蓋俊對他的看重。
怕是這個賊寇出身的人不久便要升為中郎將了。諸將無不心懷嫉妒的想。
徐晃又非鐵石心腸,豈能毫無觸動?對於蓋俊的另眼相看,他感到受寵若驚,他不是一個善於言詞的人,那就用行動來表達好了,士為知己者死,如此而已。
徐晃拔刀出鞘,向前一指,身側五彩旗接連舞動,蓋軍一萬人方陣緩慢起動,寂寂無聲,卻滿含無邊殺氣,震懾人心。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
朱靈站在指揮車上,兩日一夜未眠讓他的臉色略顯蒼白,身體上的疲憊並沒有影響到他的精神,目光炯炯望著遠方緩緩蠕動的黑潮。
“放……”冀州一位身處最前線的司馬舉刀吼道。
上百架床弩齊齊咆哮,巨大的轟鳴聲一度蓋過激昂的鼓聲,兒臂粗的箭矢跨越數百步距離,轉瞬及至。數寸厚的巨楯也抵擋不住箭簇輕輕一碰,何況**,哪怕這個**披上了鐵鎧,蓋軍前排士卒霎時間倒下整整數排。
“放……”
厲嘯聲又起,蓋軍方陣頓時綻放出一朵朵血色浪花。
朱靈滿意地點點頭,上次他追擊麴義甚急,沒有帶上笨重的床弩,不然何至被對方一衝而潰。
徐晃面無表情,示意傳令使舞動玄色旗。
“咚咚咚咚……”
鼓聲猛然變得急促,引得士卒心臟怦怦直跳,幾乎欲透胸而出,腳步不自覺加快。前面數千戰士皆徐晃親自調教良久,陣勢由慢轉快無半點生疏之感,極為流暢,若說先前大軍是一座高山,此時則為巨*,洶湧奔騰,不可阻擋。
朱靈輕輕嘆息一聲,都說蓋軍以騎兵見長,昨夜他已有所領教,果然名不虛傳,不想其步卒也是這般精銳,即使韓、白復生,恐怕也難有勝算吧?除非天降災伐……
朱靈心中喪氣,卻沒有束手就擒的意思,相反,以百倍之認真對待。
“砰砰砰……”
當蓋軍衝入三百步,蹶張弩士扣動弩機,箭如流星雨般彈射而出,鋪天蓋地。二百步,長弓動,數以千計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