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吞噬的燈火,閃爍著不安與羞澀。她終於鼓起勇氣,聲音細若蚊蚋卻堅定地吐出了那幾個字:“那,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話音未落,臉頰已悄悄染上了晚霞的顏色。
王二狗的身影在昏暗中顯得格外堅毅,他沒有轉身,只是輕輕哼了一聲,那聲音裡似乎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與包容。他端來的,是自己平日裡粗獷卻滿載溫情的餐盤,份量自然不是二妞那份小巧所能比擬。待他確認二妞的胃已被溫暖填滿,便毫不在意地接過她未竟的飯菜,一口一口,彷彿那是世間最珍貴的佳餚。
二妞的目光緊緊跟隨那些被王二狗視為平常的動作,心中五味雜陳。她的心跳如鼓,臉頰更是燙得彷彿能煮熟一碗水。為了掩飾這份突如其來的尷尬與感動,她匆匆起身,以幫忙幹活為由,躲進了夜色的掩護中,手中的鐮刀在無邊的黑暗中劃出一道道看不見的光軌。
夜幕低垂,星辰點綴,王二狗放下碗筷,抬頭望向那片浩瀚的星海,輕嘆一聲,隨即也加入到二妞的行列中。他們藉著微弱的星光,手牽手,不,更準確地說是肩並肩,在漆黑中摸索著前行,以手代眼,拔除著腳下的雜草。王二狗知道,自己的陪伴能讓二妞的心稍感安定,哪怕這份安心只是暫時的,也足夠了。
當王二狗滿身疲憊地踏進家門,迎接他的是家人焦急而責備的目光。他孃的話語如同連珠炮般襲來:“你這孩子,跑哪兒野去了?這麼晚才回來,也不怕家裡人擔心!”王二狗苦笑,心中卻默默藏著那個關於二妞的秘密,只能以一句“就是出去散了散心”輕輕帶過,生怕一句話不慎,便傷了她的顏面。
廚房裡,碗盤碰撞的聲音暫時掩蓋了外界的喧囂。正當他準備悄然撤退,回房休息時,卻被父親王大河叫住了。王大河,這位年近不惑卻已顯滄桑的父親,眼中閃爍著對家庭的深沉責任感。“二狗子啊,你哥要娶媳婦了,家裡處處都要用錢。我想著,過兩天帶你去鎮上給人做工,掙點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