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越發坐實了她的猜測。
她將花成君交給魏氏,自己卻是走過去,問道:“金枝,你且和我說實話,可是你家裡出了什麼事情?否則你又為何這副樣子?有事情不妨說出來,就這麼憋在心裡,你的差事也做不好,若是下次再出了更大的問題,只怕你的性命也保不住!”
金枝咬了咬嘴唇,臉色慘白,她想了許久,方才開口說道:“姑娘英明。奴婢家裡的確是出了問題……”
“你家?你老子娘不是好端端的在四聯衚衕那頭開雜貨鋪子嗎?”魏氏聽了金枝的話,奇怪的扭頭問道。
金枝泫然欲泣:“太太說的是。奴婢家裡藉著府裡的光,開了個小鋪子,總算是能夠維持生活。本來都是好好的,和鄰居們也是相安無事。哪成想,兩個月之前突然就來了一夥人,說是我們家的雜貨鋪日日吵鬧,擾了他們太太休息,讓我家趕緊關張走人,否則就告到官府,說我們騷擾民居。奴婢的爹孃辛苦了一輩子,就開了這麼一間雜貨鋪子,哪裡能夠就這麼放棄?兩下里日日爭來吵去,且不說生意沒法作,就連四鄰都怨聲載道。昨日……昨日……”說到這裡,金枝突然就捂著臉哭了起來。
魏氏和花卿影都沒有料到會是這麼一回事情,這就難怪金枝每日裡魂不守舍,沒法好好辦事了。
“你且別哭,好好把事情說清楚了,太太也好看看如何能夠幫你。”花卿影勸了兩句。
金枝哽咽著接著說道:“昨日,那夥人又上了門,和奴婢的爹孃一言不合,竟然動手直接砸了我家的店鋪,還將奴婢爹爹都打傷了……”
“你昨天回家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你怎麼不早說!我若是知道,又怎麼會今天非讓你回來?”魏氏總算是明白了金枝這反常的舉動的由來。她本是因為花卿影回家了,府裡安排宴席,收拾院子的,她生怕人手不夠,又怕小丫頭辦事不順心,所以才叫了金枝回來,哪裡料到人家家裡是差點出了人命?
“到底是什麼人家,竟然如此的囂張?無緣無故就敢傷了別人,還縱奴行兇,隨意打砸店鋪?”花卿影對於這背後的主使之人,感到十分好奇。
一般的大戶人家是不會這般張揚,隨意放縱豪奴到處招搖的。可是若是尋常人家,又哪裡有這麼大的架子,隨隨便便就能張口讓人家店鋪關張?上以頁亡。
這一次,金枝卻是不知道為什麼囁嚅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反而是有些怯懦的看著花卿影。
花卿影感到莫名其妙,卻又有種不祥的預感。
魏氏那是個刨根問底的性子,怎麼可能由著金枝吞吞吐吐?
“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反倒不說了?你且說個明白,明日我便讓老爺去幫你瞧瞧,也好過你整日裡魂飛天外的!”
聽了魏氏的話,金枝眼睛一亮,可是卻還是有些顧慮。左思右想了半天半天,方才試探著說道:“那,那些人說,他們太太有了身孕,所以受不得吵鬧……”
“我問你他們家姓什名誰,你說這些做什麼?”魏氏感覺一頭霧水,聲音也帶了三分的惱怒。
金枝只好小聲的回答:“那戶人家,姓,姓……蔣……”
“姓……蔣……?”魏氏和花卿影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通州城裡能夠數得上的大戶人家,姓蔣的,可是隻有那麼一戶!
花卿影面色有些陰沉,接著問道:“他們說了是哪一戶蔣家嗎?”
“說,說是城東,城東蔣家……”金枝越說聲音越低。其實她心知肚明,這個蔣家就是姑娘的婆家,可是她怎麼敢直說呢?
花卿影也明白了個大概,恐怕那些惡奴們就是借了蔣家的勢,才敢這般囂張跋扈。
可是問題是,除了韓氏之外,誰還敢自稱是蔣家的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