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決定雖然各方都不滿意,但比起最壞的情況來卻又好了一些,因此朝上的聲音便都小了下去,只看溫重能否不負聖望,將契汗黑甲軍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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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的時候,傅珺頭一次在京城看見了流民。
那皆是些衣不蔽體、面有菜色,瘦得如同骷髏一樣的人。在傅珺的前世,她只在電影裡看過這樣的畫面。
這些流民三三兩兩,蜷縮在牆角與街口,身上披著破席與爛布條。多數人都只穿著草鞋,凍得瑟瑟發抖,時而向路過的行人乞討,亦有慘聲哭著賣兒鬻女的,好不淒涼。有好幾次傅珺看不過眼,便叫人給他們買了粥飯衣物。
然而,這一次跑進京裡的流民人數眾多,傅珺的這一點幫助亦如杯水車薪。這些流民大多聚集在五城外的樹林裡頭,而內城裡的那幾撥流民,傅珺後來也沒見到。想是被五城兵馬司的官兵驅逐出去了。
這些流民的出現。讓傅珺好些天精神不振。
若是在前世,一方受了災,政/府肯定會派出軍隊援建賑災,大量的物資亦會被迅速送入災區。一切都能進行得有條不紊。然而在大漢朝。封建君主制度之下的朝廷顯然在這些事情上反應速度緩慢。
好在沒過幾日。白石書院便組織了一次民間大型救濟活動,號召書院學生們捐錢捐物,並在外城開設了粥棚。
傅珺在白石書院隨大流捐了些銀子出來。私下裡卻是吩咐了懷素,以傅珺名下布莊的名義捐出了一大批布匹棉絮,為這些流民趕製出了數百套厚實的棉衣棉鞋,又令米店捐出了近百石大米,一併交予了白石書院,由這所百年學府統一安排發放。
便是因了這番善舉,白石書院的夫子——書法大家嚴希——親手書寫了“義商”二字,贈予了傅珺名下的米店與布莊。
這一日,懷素來向傅珺交賬冊,順便將嚴希所贈“義商”條幅的事說了。
傅珺聞言便輕嘆了一聲,道:“能幫一幫這些人也是好的,只可恨我身在宅中,卻是不能做得太多。”
懷素便柔聲道:“姑娘心善,您做得已經很好了。您不知道,婢子將那些棉衣棉鞋送過去的時候,那些人有多歡喜。”
傅珺便問道:“衣服都趕出來了麼?有沒有先盡著孩童與老人?”
懷素點頭道:“姑娘放心,婢子親眼看著那白石書院的夫子一件一件分發出去的,老幼病弱者俱是先得了。”說到這裡她長嘆了一聲,神色黯然地道:“那些人也著實可憐,我聽一個婦人說,她全家皆被契汗人殺了,只逃出來她並她家最小的女兒。她說那些契汗人窮兇極惡,還將小孩子專挑出來說是要帶回去吃。”
她這話說得一旁的青蔓等人皆是不寒而慄,一個個臉色發白。
懷素說完之後環視一週,這才驚覺自己失言,忙跪下道:“婢子該死,怎麼與姑娘說這些,姑娘嚇著了吧?”
傅珺連忙道:“我沒嚇著。你快些起來吧。”說著她便上前將懷素扶了起來,又道:“論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將這些說予我知道。”
懷素垂下頭來,自責地道:“婢子不該說這些的。”
傅珺搖頭道:“不,你說得很應該。往後這些事情你也要多告訴我一些。我飽食終日、安享富貴,卻不知這外頭有那麼多受苦的人,這才是罪過。”
言至此處,傅珺忽然心念一動,展眉道:“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有了個想法。往後我名下的那些產業,若是能專門留出一部分來建立一個基金會,用以幫助這些窮苦之人,豈不是好?”
“基金會?”懷素面帶不解地看著傅珺。
傅珺已經興奮地站了起來,一面來回地踱步一面便道:“對,就叫慈善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