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卻又顯得如此風儀卓然。直如這國宴大殿便是水岸林間,便連她眉梢眼角的那份寧靜,亦似是有了實質一般。從她的身上一點一點地發散了出來。
二皇子劉競的唇角微微勾起,饒有興致地看著遠處那道秀氣的身影,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下巴,藏在冠冕下的眼睛裡,流露出了期待與/興/奮的神情。
人群中響起了竊竊私語聲,而很快的,這輕微的說話聲亦安靜了下來。
傅珺靜靜地向前走著,心裡卻生出了一絲荒謬的感覺。
她知道,她躲不過去的。
蕭紅珠特意將比試人選定為“最優秀的女子”,其目的就是想與傅珺這個青榜頭名比試。換言之,蕭紅珠一定早就知道,傅珺騎射極差、身體羸弱。
為了穩贏課鹽稅證,傅珺是蕭紅珠最好的選擇。
傅珺一面靜靜地走著,一面分析著眼前局勢。
沒有人知道,因為有了孟淵給的練習臂力的方法,傅珺從一個月前便開始重新拾起了前世的擒拿術。她在警校進修的時候還學過自由搏擊,如今她也在悄悄地自己練習。
如果蕭紅珠對她有足夠的輕視,而傅珺又表現出了足夠的膽怯,充分示弱,傅珺覺得,她還是有一、兩成贏面的。
其實,只要有一成贏面就足夠了。
前世抓捕犯人之時,有多少體形高大、身手矯健的嫌犯,最終仍是倒在她的腳下。那時的她,也不過只有一成贏面而已。
因此,傅珺此時不是單純地在往前走,她已經全神進入了備戰狀態。
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
不能表現出明顯的慌亂,又必須顯得害怕與緊張,這不僅更符合她這個貴女的身份,且也更容易讓蕭紅珠繼續輕視她,
這個度並不好掌握。
傅珺神態自若、步履自然,但雙手卻伸出了袖外,握成拳頭的指關節微微泛白。
希望這樣能夠迷惑到蕭紅珠吧。傅珺淡淡地想到。
傅庚面白如紙,擔憂地看著走向皇帝寶座的女兒。
方才,蕭紅珠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意,他看得很清楚。
他不曾想到,自己站出來多說了幾句話,便為女兒引來了這般大禍。而他更痛恨自己的是,此情此景,他居然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
傅珺一步一步地向著傅庚走去。漸漸地,傅庚那張滿是關切與內疚的臉,變得越來越近,他緊蹙的眉頭與繃直的嘴角,乃至於他額角上滲出的汗滴,都是清晰可辨。
傅珺眼中含著一抹清淺的笑意,直到離傅庚只有兩步遠的距離時,她才停住了腳步,向傅庚蹲身行了一禮,同時飛快地對著傅庚低語了一句話。
她說話的聲音非常輕,輕得連坐在紅氈邊上的人都聽不清。而傅庚卻是聽清了。
他微微愣了愣,腦海中盤旋著女兒方才說的那句話。那其實並不能算是完整的一句話,因為傅珺只說了三個字:
“別擔心。”
這幾乎如同唇語一般輕微的話語,令傅庚抬起的腳步又收了回去。而他的女兒亦在此時與他錯身而過,再一轉眼,他的眼前便只剩下了一個背影。
纖秀如竹,卻又挺拔如松。
傅庚握成拳頭的手終是垂在了衣袖邊。
傅珺很快便來到了皇帝的寶座前。
她微微地垂著頭,而即便如此,她仍能感覺到幾道各懷心思的視線,在她的身上依次落下。
皇帝此時心中極為不喜。
今天這整個國宴,他都被那個什麼明珠公主牽著鼻子走。而最令人鬱結的是,就算明知被人算計了,皇帝還不好表現出來。
蕭紅珠選擇了一個讓皇帝無法拒絕的場合,用一種令皇帝無法推諉的形式,將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