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詞。
裴五親自教她藏匿毒丸,教她選擇什麼時機服毒,那情形還歷歷在目!
手上冷不丁被他溫暖寬厚的手掌握住,雲漪一驚,卻聽霍仲亨柔聲說,“你這兩天臉色很不好,外面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要想得太多,還輪不到你操心……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這四個字連同他的聲音、他的眼神、他掌心的溫度,全都彙整合一股暖流,從她心間洶湧而過,似破閘的洪水,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已衝出唇間。
雲漪清醒地聽見了自己顫抖的聲音,聽見自己衝口說出,“仲亨,救我……”門上篤篤敲響,突兀的響動令雲漪驚跳起來,倉皇回頭去看,卻沒來得及看清霍仲亨的表情。
針鋒相對(2)
這短促有力的敲門聲顯然是許錚,而許錚一般不會這麼莽撞地直上二樓敲門。
“報告督軍,徐廳長登門求見。”門外許錚頓了一下,沉聲道,“隨行還有一位日本商團代表,山田先生。”
前樓會客廳裡,陳設疏朗大氣,四壁不掛尋常字畫,只懸著一幅巨大地圖。許錚將徐惠甫一行三人引領落座,告知督軍稍後便到。徐惠甫態度謙和,放下副廳長的架子,親自向許錚介紹兩位日本客人。卻不料許錚一臉肅色,全然不苟言笑,令徐惠甫一時尷尬無比。那兩名衣冠楚楚的日本商人倒是神色泰然,只顧四下打量,並不將這冷遇放在眼裡。
為首的山田一郎身材矮胖,臉上一團和氣,確是謙遜隨和的商人模樣。隨在他身後的那人瘦削沉默,唇上鬍髯修剪得格外整齊,拄了手杖站得身姿筆挺。這標準的軍人站姿倒引起了許錚的注意,兩人目光相觸,恰似刀鋒相映……門外腳步聲近,許錚一叩靴跟,立正行禮,座中三人也忙起身,徐惠甫搶前一步,滿面堆笑地迎上霍仲亨。
兩個日本人摘下禮帽,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徐惠甫一眼望見霍仲亨,心下暗自欽嘆,平日見慣他軍裝威嚴的模樣,今日卻是一身藏藍長衫,飄然走來,氣度雍容不凡。霍仲亨朝兩名日本人略略頷首,含笑落座,神色間有些漫不經心的倨傲。
徐惠甫忙向他介紹,山田一郎是日本商團特遣代表,曾在中國經商多年,對中日兩國商貿多有推動。山田一郎連連謙辭,自稱對霍督軍威名仰慕已久。霍仲亨含笑聆聽,目光卻從山田一郎移向他身側的瘦削男子。那人抬目,與霍仲亨的目光飛快一觸,立即垂下眼皮。
“這是我的商團顧問,東京帝國大學的長谷川博士。”山田立即欠身介紹,十分懂得察顏觀色。霍仲亨“哦”了一聲,頗有興味地笑笑,“我欽佩有學問的人。”長谷川謙遜地笑道,“不敢當,將軍經世濟國,才是真正的大學問。”聽長谷川的中國話異常流利,隱約帶著京味兒,霍仲亨越發有了興趣,問他是否到過北平。長谷川笑言曾在北平居留數年,談及北平往事如數家珍,從正陽樓的蒸大螃蟹談到八大胡同的風流事,倒有頗多共識之處。徐惠甫與山田也不住附和稱是,一時間四人談笑風生,頓有投契之意。
霍仲亨的友善態度,大大出乎徐惠甫的預料,連山田也覺意外。瞧著話頭漸漸熱乎,時機也差不多了,長谷川端起茶盞小啜一口,將瓷蓋輕輕叩了叩。山田一郎低咳了聲,端正地站起來,朝霍仲亨深深一鞠,“大督軍,近日鄙國商團屢遭暴徒滋擾,聲名蒙受誣構,幸得貴國軍警出面維護,鄙人謹代表大日本國商團向貴國政府致以誠摯謝意。”徐惠甫與長谷川皆凝神等待霍仲亨的反應,然而霍仲亨似乎沒有回應之意,只閒適地靠了椅背,靜待山田一郎說下去。見此情狀,山田略有些侷促,只得繼續說道,“貴國政府法制嚴明,相信對於近日糾紛已有妥善處理,鄙國商團一向尊重法紀,全力配合貴方調查。如今事態已經明瞭,薛廳長年青有為,已將滋事之徒緝拿,對此鄙人深表感激。同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