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回地奔跑,拿各種各樣的東西,但是在她的耳朵裡,他們的呼喊聲都像是隔了很遠很遠一樣,就連動作都像是被挑了慢動作一樣。
然後口腔裡的鮮血終於突破了防線,從嘴角邊緩緩地流出。
能夠看到樓雲海一向雲淡風輕的臉被嚇得煞白,慢條斯理的動作也變成了手忙腳亂,她真的很想笑話他兩句,說他現在的樣子真的很破壞他的形象。可是剛一張口,又有更多的鮮血湧了出來,將喉嚨堵得嚴嚴實實,一個字音都說不出來。
樓雲海拿著紗布擋在她的嘴邊,想要將藥物喂進她的嘴裡,可是又被鮮血衝了出來。
他只能轉頭讓副手給她紮了一針,然後將她緊急地轉進了cpu病房。
又是在門外傻傻地等了幾個小時,唐老爺子再也按耐不住了,剛準備親自去找院長問問這是什麼情況。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就走了過來。
“雲海,漫漫怎麼樣了?怎麼到現在還不出來,不是護士出來說她沒事了嗎?”向開沒等到他走過來就率先迎了上去,拉住他就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樓雲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著唐老爺子說:“蘇蔓說想要見你,請您跟我去一趟病房。”
唐老爺子雖然微微皺了眉頭,但還是跟著去了。
向開也一言不發地緊跟在後面,樓雲海回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阿開,她說不想見到你,而且她現在只是貧血過度,暫時在醫院裡輸液而已,為了穩定她的情緒,你還是不要去了吧。”
他沒有說話,眼睛裡的受傷卻再也明顯不過,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轉身走了。
背影落寞而又神傷,就連陽光都穿不透他周圍的孤寂。曾經那個日光一般耀眼的少年,如今為了感情,已經拒絕陽光的照耀。
一步一步,腳步沉重,那一瞬間就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請跟我來。”樓雲海轉頭,帶著些恭敬地為唐老爺子引路。
來到重症監護室的門口時,唐老爺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柺杖點著地,憤怒地問:“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幹什麼?!不是說蘇漫要見我嗎?!”
樓雲海開啟這間獨立的cpu房間的門,看著老人,“她就在裡面。”
“這,樓醫生,你告訴我們,漫漫她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啊?怎麼會嚴重到要進重症監護室啊?”
董麗霞緊緊地挽住唐老爺子的臂膀,身體有些要癱軟的跡象,優雅的臉龐也被淚水所淹沒。
樓雲海又轉手將門關了起來,無能為力的跟兩位老人坦白:“蘇漫這個病早在她從昏迷中剛醒來就已經有了跡象,一直髮展到今天的惡性腦瘤,癌細胞早就已經在體內擴散,現在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我所能做的,就是儘量用藥物讓她能多看到幾天的日出,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唐老爺子腳下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往後猛地倒退了一步。樓雲海眼疾手快拉住了他,老人家在這一刻像是老了十歲。
他雙手顫抖,柺杖點在地上都發出“嘚嘚”的聲音。董姨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用雙手捂住臉,嗚咽著:“這揚州磐柳一脈的蘇家,就此斷後了,我可憐的孩子,花兒一樣的年紀啊,上天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上天要是公平,就不會讓蘇啟東死在我的眼前,我沒用,都說我是司令,人人看到我都畢恭畢敬,可是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愧對啟東啊~~!”
唐老爺子的情緒在一瞬間崩潰了,鐵血了一輩子的老人,老淚縱橫,眼底再也掩飾不住地傷悲。
“怪不得、怪不得,”董麗霞一下子想起來什麼似的,連忙說:“怪不得她當初一定要將那顆腎給你,原來她早就已經知道了,真是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