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麵,陳北順著這條熱鬧的街逛了起來。
從百姓們的臉上看不到對世道的絕望,他們還是該吃的吃,該笑的笑。
幾位孩童相互追逐著一個竹子編制的蹴鞠,途中撞到了許多大人,他們也都只是笑了笑,提醒孩子注意一下,言語之間並沒有責備。
一些老人揹著揹簍,一路挑挑揀揀,購買晚飯需要用到的新鮮蔬菜。
似乎是世道壓抑人心太久了,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的百姓們只好安於當下。
當然,也不全然,也有一些婦女各自提著一個籃子,相互訴苦,說著自家男人怎麼怎麼了,又說隔壁的女人怎麼騷,勾引她家的漢子。
說著說著,婦女們的話題轉到了厲鬼身上。
“哎,聽說那隻敲鑼的鬼,前一晚出現在了南面的橋邊,也幸好那邊兒沒有幾個人,昨晚只死了兩個人,好像還是新婚不久的小兩口。”
另一位婦女說道:“是啊,我聽我家男人說,那小兩口當時好像還在做...哎呀,反正咱們都是過來人,你懂的,然後厲鬼就出現了,真是一對可憐人啊...”
“可不嘛,連最後一次都沒享受到,好生悽慘啊。”一位婦女開始同情起那口子來,只是方向似乎有些不對。
她這話一出,不止幾位婦女,周圍能夠聽到的人不管男女,全都詫異的朝著她看來,難得給幾位婦女看害羞了。
陳北默默跟在幾位婦女身後,時而左顧右看,一字不漏的將她們的交談聲給記了下來。
幾位婦女的交談聲漸漸變小,似乎是有什麼關鍵的情報要說。
陳北連忙豎起耳朵,腳下無聲加快了幾步。
先前那位婦女左右看了看,用手擋住嘴低聲道:“哎,真是我男人說的,他當時早起去種地,親眼看到了軍爺將他們給抬出來的場面,他們還疊在一起呢...”
幾位婦女眼前一亮,紛紛來了勁,“哇,真的啊,哪個在上面啊?”
“話說你男人看了這個,沒有什麼變化嗎?”
“誰說沒有的,當夜我們可睡得晚....”婦女羞紅著臉。
陳北:......
幾位婦女的交談全然歪了。
他停下腳步,任由幾位婦女走遠。
“南面嗎。”陳北自語一聲,走出街道,往南邊而去。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陳北出現在了市區的南面。
這裡還未完全開發,兩邊古木叢生,中間有一座老鎮,以及一片連線著河流的小湖。
此時正值荷花綻放季節,湖面上鋪滿了荷葉小舟,幾條木船停靠在岸邊,隨水波飄蕩起伏,似乎是百姓用來採摘蓮子所用的。
湖中心橫跨一座石橋,略微髒亂,有火燒的痕跡,不知是哪家的孩子跑來這邊玩耍造成的。
看了眼天色,夕陽垂到了山巔,天邊一片火紅。
陳北打算等到天黑。
他不想打擾市區百姓的安寧,只想著儘快處理了厲鬼,悄然離去。
等天色變暗,他的神域就可以不驚動百姓,掌控整個市區,不論厲鬼出現在哪兒,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望著天色一點一點的變黑,直到黑暗完全籠罩世界,陳北才行動起來。
市中心內,正在收衣服的一個婦女,忽然覺得前面的屋子有些不對勁,實在是太黑暗了。
往常哪怕是夜晚也都能借助月色隱約可見前邊的屋宅,怎麼今天什麼也看不到?
緊接著,婦女驚恐的發現,那抹漆黑竟然如同墨水一般迅速往自己這邊浸染而來,黑暗所到過的地方就如同被吞噬掉了一樣,再也看不見。
房屋,地面,樹木,像是被人生生的從天地間抹去了一樣,被同